,喝乾了杯子裡的剩的酒,應著幾個朋友的叫聲就走了。
那位Bartender一直到看著一行人走進包廂,都沒把握自己多這幾句嘴到底對不對。
不過反正人都是最後一次來了。
隨他便吧。
四個人往包廂裡一坐,突然就冷場了。
他們幾個都是在等嚴岫開口,嚴岫則滿腦子還是剛才那個Bartender的有些微妙的邏輯。最後張載焓坐不下去了,起身奪掉了嚴岫手裡正緩慢勻速往手裡送的酒杯。
“我說你發什麼呆啊!沒看一幫子人坐這等著你呢!”
嚴岫回過神來詢問的看著依舊暴躁的張載焓:“我怎麼覺得你最近越來越暴躁了。”
“還不都他媽因為你!因為聞斌!你們兩個這三個月恨不得把我們折騰死。”張載焓一看嚴岫那沒良心的表情還想繼續炸毛,但是被毛東按住了,“我操,你們什麼時候能消停下來……”
他也承認自己最近情緒有點一點就著,主要是發生的事情都太大了,又都是切實關係到他最親近的幾個人。帶著點消不去的煩悶慢慢坐下,他手裡的酒杯放在大理石的檯面上的時候發出清脆的響聲。
氣氛從冷一下子就變得有點壓抑了。
嚴岫努力把自己的思維從Bartender的微妙邏輯中解救出來,放在眼前切切實實正在發生的事情上:“載焓,你可能是把這事想嚴重了。我今天叫你們出來不是求安慰的,也不是做道別的,我是有正事要商量。”
他頓了一下,想伸手拿酒杯先喝杯酒才意識到杯子已經被張載焓拿走放在了對面夠不到的位置。倒也沒有怎麼尷尬,就是突然的,他覺得現在發生的一切都很扯淡。
“這樣吧,咱們先把情緒調一下。”
幾個人都很配合把注意力放在了嚴岫身上。
嚴岫這個人在進行談話方面其實很有自己的方法,毛東剛認識他的時候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這一點。——基本上,嚴岫在談正事的時候邏輯非常流暢冷靜,而且視角很全面,他不僅會注意自己的表達,也一直在注意對方的反饋,並且在根據反饋調整自己表達的同時自我審視,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其他更好的交流切入點。
所以真的談起來的話效率相當高,而且會讓大家都很舒服,絕對不浪費精力和時間。
而在嚴岫看來,在一個談話中達到自己目的的最重要前戲,就是讓參與談話的所有人都能明確地意識到這個談話需要的是什麼。
“我知道,以大家對我的瞭解,一定都認為我請調是一時衝動的決定。——關於這個,我現在拐回頭看著自己當時的想法,基本上也覺得自己衝動了。”
申晨聽到這話皺起了眉,張載焓則冷哼了一聲,而毛東紋絲不動,表情還很玩味,好像就是在等嚴岫後邊的那個但是。
“但是,”嚴岫很淡地扯出了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如果讓我現在說,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我還能不能在這忍下去,那我確實不能。”
他停頓了一下,理了理思路。
“我不是在逃什麼,只是單純的沒自虐傾向而已。所以所謂的衝動之下的決定,很大程度上也只是當時的情緒推著我邁出了這一步。現在唯一我認為需要重新考慮的,不是去留,”嚴岫抬頭掃了這些確實在關心他人生方向的人一眼,“而是去向。”
這也就是他今天叫人來的目的所在。
“嚴岫!”
他那句話剛落,這邊張載焓就又坐不住喊了一聲他的名字。
張載焓本來也確實以為嚴岫今天是叫他們來糾結留還是走的問題的。基本上,張載焓一直認為嚴岫情調到華北再耗幾年是非常愚蠢的行為。不是因為耗不起,而是因為他有點不爽嚴岫能如此乾脆地放棄這邊的生活圈子。
他之前給嚴岫提議回去,也只是覺得朋友這麼痛苦自己看不下去。可現在嚴岫既然扛過來了,那這種事就應該果斷pass掉。
他們這麼掏心掏肺的一幫兄弟,難道還比不過一個聞斌?
張載焓感到毛東的手第二次伸過來覆住了他的一隻手,就皺著眉回頭瞪了對方一眼,老老實實地不吭聲了。
嚴岫把這些都看在眼裡,就難免有些微的落寞感。他衝毛東遞了個眼神就繼續說了下去。
“商量去向,也就是我今天叫你們幾個來的目的。”他看著仍舊很不爽的張載焓輕嘆了一聲,聲線卻整個妥協了下來,“載焓,調整情緒。我現在已經不是之前考慮這個問題時的那種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