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水能擠壓呢?因此必須將船閘分段排成梯級結構,且使之首尾相銜,連續遞進。所謂雙線,就是閘與閘之間相隔平行,一共建造十個類似於葛洲壩一、二號船閘大小的立體梯形排列的鋼鐵大閘。
就是這樣的一條人造大峽谷,其開挖的土石,若壘成一米見方的牆體,足可環繞地球一週,這是何其偉業啊!
新春佳節,我攜親友駐足185平臺凝望成長著的大壩,又徒步雄性峽谷高邊坡,由上而下觀賞了神奇的船閘施工現場。面對近20層樓房高度的直立牆,注目定向爆破形成的約60米寬的隔墩,我這才真正明白什麼是“人定勝天”,什麼叫“鬼斧神工”!
俯視直立牆內,排架重疊,錨杆林立,工人們正緊張有序地勞作。行家告訴我,為確保直立牆唇整潔和巖體穩固,十座船閘兩廂將佈置10萬根高強度錨杆,4000根錨索,每束張拉力300噸級,根根錨索均要經鑽孔、穿索、澆築端頭、張拉、注灌漿、端頭保護等工程措施。從閘頂窺視牆面密密麻麻嵌入巖體的錨杆,宛若一巨世形鋼刷,由此我想,它將來的糙面模樣,一定恰似農村大媽手工納制的鞋底。
從下游第一閘首仰望,兩條甬道陡峭壁立,退縮著步步高聳,綴成兩個雄奇的“凹”字。由此我亦想,這兩個凹形甬道,難道不是驅動中國經濟騰飛之三峽巨舟的遠端推進軌道麼? 高高的塔吊,在閘裡閘外旋轉著,將希冀釣得高高又投擲的實實在在,一座座巍峨壯觀的閘墩、隔墩、閘室在鋼鐵的襁褓裡一天天長大、成型。建設者把汗水注入混凝土裡攪拌,將千年大計的信念嵌入閘體,人造峽谷聳起的必定是新中國水利建設的不朽豐碑!
從1994年4月17日一聲炮響,武警水電部隊官兵披星戴月,餐風宿露,戰嚴寒、頂酷暑,罈子嶺下鑄軍魂。二千多個日夜,官兵們走了一茬又一茬,車胎換了一批又一批,風槍壞了一堆又一堆,鑽頭禿了一紮又一紮……但軍旗不倒,人心不散,頑強拼搏的意志不催。鐵血男兒以良好的聲譽和驕人的業績提前完成一期工程開挖任務,又在花崗岩巖體上大顯身手——開鑿凹狀雙線五級連續船閘閘室。
我是不大喜歡照相的,那一天我卻執意在人造峽谷的入口留影。我提出要求:照片人像不要大,主要錄下背景空間,收藏一片遐想。我想,到2003年首批機組發電和人造峽谷通航時,這幀照片的價值便能充分顯現了。即使你現在看到這幅不很藝術的照片,相信你也能猜度留影者用心。
它,是一幀靜止的畫圖,卻也是一個濃縮的“話匣”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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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工地久了,便有想家的感覺。
“切諾基”停住,心潮竟翻滾起來。開啟車門,久別的幻像便不重疊交錯了,橫貫南北的鋼筋混凝土“長城”兩頭高中間凹,宛若一輪碩大的月亮。四周塔機林立,空中纜車飛旋,猶如巨龍般盤繞的數十條傳送皮帶,向廠房壩段、溢流壩段傾訴著長久的期待。凝眸腳底,恰是1997年11月8日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江截流上游龍口,眼簾雖不見昔日千軍萬馬穿梭鏖戰的宏大場面,可振搗機、碾壓機、傳輸皮帶執行節律和指揮纜車上下移動的哨聲,在耳畔合鳴,使我仍懷有身臨截流現場的激情。
面向下游,右側的端點是昔日裡船型的中堡島,它如今成了支撐二期工程的縱向圍堰。這座也似船狀的縱向圍堰,是二期工程與三期的橋頭堡,其堰頂已澆築到設計高程;左側(亦稱左岸)的罈子嶺巍然聳立,其堅硬的花崗岩基礎上依次佈置著垂直升船機、臨時船閘、左廠房壩段、溢流壩段。左岸的185平臺與縱向圍堰遙遙相對,在視覺上應是未來大壩的壩頂高程了。罈子嶺的另一端是雙線五級連續船閘,其容量是葛洲壩一號船閘的十倍,工程之艱鉅、技術之複雜,堪稱世界之最。
眼熱心急,禁不住驅車繞下堰底,來到了位於下游一端的參觀平臺。從這裡仰望成長著的雄偉大壩,能真切感受到人的智慧和勞動者雙手的神奇力量。綺想詩人毛澤東描繪的“高峽平湖”,眼見著萬千水利建設者以圓夢情懷日夜用心血攪拌希冀,使大壩的偉岸身軀在勞動創造裡日新月異地成長壯大,這是何等榮幸啊!
從大江截流上下游圍堰合龍、搶修防滲牆、堰內排水開挖、砂石料系統、拌合樓群、塔機纜機安裝……到混凝土澆築、廠房尾水管吊裝、機組部體預埋等,好一個龐大的系統工程。這裡忙碌著的無論業主、施工單位,還是設計、監理工程師,他們的信念和心願是共同的:“為我中華,志建三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