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曄冷笑道:“發脾氣?有他發脾氣的在後面。對了,還有一件事兒,那個你知道大理寺的左少卿凌疏吧,他如今是否還在大理寺?我這剛來洛陽,不好去街上打聽,順便在你這裡打聽打聽。”
嚴奉聞言,臉色變得古怪起來,雖然有夜色遮擋,楊曄也覺察到了,笑得甚是□無恥:“想必你也聽說了,我跟他……有些瓜葛,其實也不過是上了兩次床而已。就是想問問他回了京師後,有人難為他沒有。”
嚴奉道:“難為?他那身份,除了皇帝陛下,誰敢難為他?據說他一回京就進了皇宮,爾後皇帝陛下就崴了腳,說是踹了他一下。然後他就回大理寺了,這幾個月也沒有什麼訊息。”他側頭看看暗影中的楊曄,微笑道:“也許不單單是踹了一腳,也許還有別的,據說他在大理寺,是他自己發誓不再出來,卻不知何故。但是宮裡傳出的訊息不確切,他和皇帝陛下關係匪淺,無人敢打聽。”
楊曄哼笑道:“是嗎?便是有別的,楊燾他這綠帽子也戴定了!我這就走了,不耽擱你接著顛鸞倒鳳!這是給你的酬勞,記得我的三個要求就成。”言罷放開了他,將一張銀票塞到他袖子裡,嚴奉慌忙接住,頓時笑意微微:“你知道,你嫂子們多,可惜到現在我只得三個丫頭,你還沒有侄子。這家裡人多,開銷也大……”楊曄不耐煩聽,抱拳作別,出門而去。
他恐走漏了風聲,不敢再去其餘的官員家裡接著遊說,便打算先回客棧和任鸛商量一番,一路走,一路思潮起伏。待回到客棧,天色已經亮了,見年未眼巴巴地在大堂裡盯著門首,看到他的身影,就撲了過來,將他扯回客房,道:“剛才任先生回來一趟,爾後後又出去了。交代我們說等你回來告訴你,他去會一位老友,明早折返,所以明天早上我們就回潼關。”
楊曄皺眉道:“回去?這才來就要回去?我這大事兒還沒辦呢!他這是急什麼?”言罷忽然煩躁起來,伸手抓了抓凌亂的頭髮。
年未道:“侯爺有什麼大事兒,這就趕快辦了吧,別耽擱了時間就成。”
楊曄皺眉道:“魏臨仙呢?”
年未道:“在我們房裡看著那棵梅花,他說那棵梅花非常重要,得他親自看著。”
楊曄眯著眼微笑道:“他總算乖巧了一回。就是這棵梅花,我得送出去,不能再揹回潼關了,你們倆幫幫我吧。我把它送到大理寺裡去,你們在外面接應著我即可。”
年未吃了一驚,呆呆地看他半晌,方悔悟過來,便鄭重地道:“屬下跟著侯爺這麼多年,自然是聽侯爺的話的,不過若是送給大理寺的凌少卿,屬下覺得侯爺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最好。你送花給他,難保他不提著劍追殺出來。如今我們身處京師,揹著反賊的名頭,這個險當真冒不起。”
楊曄道:“所以才讓你們在外面接應啊,他要是追殺我,你們一定來救了我,可以在大理寺的後門那裡放火,吸引追兵的注意,然後咱仨一起趕緊順著官署左側的那條絲瓜巷跑了便是。”
年未聽他連逃跑的線路都預先想好了,卻還是要知難而上,不免吃驚,瞪著他半響,爾後苦口婆心地一通勸告:“侯爺,便是他追殺你,你也確定你要送?可是凌少卿他顯然軟硬不吃,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你這一片苦心,怕是付諸東流的多一些,屬下勸你還是算了吧!”
楊曄聞言頓時惱怒不堪,狠狠地剮他一眼:“你罵誰白眼狼呢!我看你才是白眼狼,我帶著你這麼多年,這一點小忙都不肯幫我!想來那魏臨仙也和你穿了一條褲子,也是不肯跟我去的,我就自己去!”
忽然門被推開,魏臨仙在門口一探頭,道:“侯爺,實則屬下是願意去的,屬下願意躲在一邊,看看侯爺被凌少卿追殺得狼狽逃竄時那美奐美崙的風姿。”
楊曄吼道:“我若是被他殺了,你們也討不了好!便是僥倖逃回去,我哥能饒了你們才怪!還不背上簍子跟我走?”
所謂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魏臨仙背了竹簍子,和年未二人戰戰兢兢地跟在楊曄身後,繞道大理寺附近。眼見大理寺官署在望,三人繞得幾繞,大理寺門戶森嚴,好比狼崽子吃天,硬是找不到下嘴的地方。
魏臨仙低聲道:“侯爺,這麼繞來繞去的太招眼了,先找個地方歇下,待屬下去打聽打聽如何將花送進去。”
楊曄沉著臉嘟噥道:“早知道帶了馬天寶他們來了。我說你倆平日裡太懶了,為何不早些跟三駕馬學學掏洞?有道是藝不壓身,多學一樣本事能累死你們?”
年未苦著臉聽著,不敢反駁。魏臨仙只得張羅著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