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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辟邪笑道:“我沒斷的肋骨已經不剩幾根了。快去給二爺倒茶!”

如意道:“我才剛從針工局過來,皇上讓我去問問那邊準備得怎麼樣了。”

“應該是差不多了。誼妃就在十一月裡,到現在誰還敢怠慢。”

“你猜怎麼著,我碰上小三、小四了,倒提醒我問你件事。皇后把進寶差到誼妃宮裡去了,說是讓得力的人伺候誼妃待產,我總覺得不舒服,你怎麼看?”

辟邪低聲道:“要說宮裡最不希望誼妃誕生皇子的人,就是皇后了。”

如意點了點頭,看見小順子端茶進來,便道:“你不是要去找明珠麼,快去吧。”等他走遠了,壓低了聲音問道:“你看進寶會不會……”

辟邪嘆了口氣,“四師哥的手段咱們都知道,誼妃若是誕下公主,大家太平;要真是位皇子,只怕她的慶祥宮從此不得安寧。到時候一定要盯緊每個人。”

如意道:“穩婦是太后選的,進來看過多次,皇后、誼妃都問她到底是龍是鳳,可惜那婆娘嘴緊得很,死活不肯說句準話。”

辟邪撲哧一笑,撫著胸口道:“任誰也不會開口亂說,還要命麼?”

如意皺眉道:“小六,你實話跟我說,你到底什麼病?從前可不是這樣的。是不是用功太急了?看過太醫沒有?”

“看過的,陳先生說沒事,今冬只管服他的藥丸子,開春就能痊癒。”

“陳襄?”如意釋然笑道,“他說沒事就一定沒事。”

天氣真的是冷了,十一月裡,天空陰霾,大雪垛在烏雲之上,就是不肯飄落,琉璃宮頂沒有陽光普照,也是顏色盡失。宮裡但凡有點身份的人都躲在屋裡,甚少出門,火牆暖爐燒著,烤得人口乾舌燥,對比戶外的陰冷,又是另一番滋味。因皇帝嫌屋裡乾燥,吉祥如意便命人挪了十數盆花草水仙進來,頓時吸盡屋中焦躁之氣,無論哪個角落,都是沁人幽香。皇帝沒事喜歡拿著各地密摺走到花草前頭讀,彷彿這就能壓下心頭的暴戾之氣。

自從向各地遣派徵糧使之後,駐外戚藩地的徵糧使幾乎三天之內必有密奏上京,再加之寒州布政使蔡思齊,一大堆摺子裡沒有說過親王們一句好話。這些摺子連劉遠和成親王也不便看,皇帝只能問辟邪道:“難道真的都有如此反意?為免太囂張跋扈了。”

辟邪撿出幾個細細看了,笑道:“皇上看,這裡說西王白東樓私制袞冕,暗藏圭璽,意圖謀反,奴婢就覺得不盡不實。白東樓就算大逆不道至斯,也不會讓他的袞服玉璽隨便示人,朝廷下來刺探的專員如何輕易得知?”

皇帝道:“你看裡面有不實之處?”

“這種事自然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過皇上既早知他們野心不小,結黨為患,現在就算他真的有袞冕圭璽,皇上也不致驚異,不必動怒。”

皇帝笑道:“有你這麼一說,朕的確是生了些閒氣。不過話說回來,何以這些摺子裡都說的是親王們的不忠不敬的罪狀?”

辟邪道:“皇上剷除藩政的決心眾所皆知,這些官員深曉聖意,自然撿皇上想聽的說,有時急了些,難免杜撰。這裡有蔡思齊和高厚的摺子很有些看頭。”說著將兩人的摺子遞還給皇帝,“這裡說東王杜桓每年所得的稅銀裡大概有五十萬兩總不歸庫,去向不明;高厚所奏的卻是督州道遊擊將軍日前押運十輛大車徑直進了洪州,且打探之下知道每兩三個月都有督州的人押送車隊到洪州,所運貨物為何、去向為何,至今不知。另外,高厚將青洪兩州的賦稅、地產、兵力佈防研之甚祥,頗能為皇上所用呢。”

高以仁(6)

“這兩個人很得力,算是用對了。”皇帝起身踱到花前,嘆道,“朝廷裡還有這樣的人麼?”

吉祥在外面輕嗽一聲,稟道:“萬歲爺,誼妃慶祥宮裡的進寶在外面等了有一會兒了,萬歲爺要不要他進來稟奏?”

皇帝道:“今兒是十幾了?”

“回萬歲爺,”吉祥笑道,“昨天是十九,今天已經是二十日了。”

“你去問進寶是不是誼妃要生了?若是,就讓他快回去,那邊要緊。辟邪,”皇帝道,“朕想要你到乾清宮當值,你給朕做密摺節略,針工局的差事交接掉。”

“皇上提攜,奴婢感激涕零。”辟邪叩頭道,“若是……”

皇帝笑道:“若是時機更成熟些便更好了,對不對?”

“皇上聖明。”

皇帝嘆了口氣,道:“你回去再想想。”

辟邪退出屋外,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