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個人靜靜。”
“孩子,哭一哭,把悲傷宣洩出來才會好過一些。”
然而她居然哭不出來,連一滴眼淚也沒有,甚至沒力氣感受肝腸寸斷的巨大傷痛,她只覺得疲倦。
她好想昏睡一場,如果心臟從此罷工,多好。
“瘋子。”段夜涯心緒波動狂囂。
黑也焰燃起一根雪茄,輕嗅他喜歡的菸草味,“他不是瘋子,他只是心死了。”
段夜涯揮動拳頭,“心死也不必去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
“那個女人少了一隻耳朵,斷了一腳的足筋,她為了潛天家破人亡,他必須負責,這是男人的本色。”
“黑太子,你也瘋了嗎?負責任的方法千百種,他可以給她一大筆錢,可以替她達成許多願望,不用埋葬他自己的終身幸福吧。”
“夜涯,那個女人因為潛天毀了半生,她已經被貼上標誌了,隨時可能連命也丟掉。”
“什麼鬼標誌?”
“皇的女人。”
“啊?”怒吼戛止,段夜涯一時無語。
“想起四年前的事了嗎?當時潛天幾乎喪失心智。雖然他並不愛他即將結婚的物件,但是他絕不會重蹈覆轍,不會讓任何人因為他而傷了毫髮。”
“所以他要娶那殘缺的女人,讓她成為黑道教宗的老婆好保衛她的安全?”
“反正潛天的靈魂在四年前便已經隨著那女孩死了,娶誰不都是一樣?”毫無差別。
“但是他不愛……”
“他愛她。”白蛟低沉的嗓音響起。
段夜涯的鳳眼危險的眯起,“白蟻,你少危言聳聽。”
白蟻的長腿跨進玄關,他自斟一杯威士忌,慢慢啜飲。“皇的確愛著她,他愛她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睛像極死去的祝珀茨。”
“這是什麼邏輯?”段夜涯皺眉,真是前所未聞。“除非他真的瘋了,才會因為一雙眼睛去娶一個他完全不愛的女人。”
黑也焰也斟了一杯酒,“潛天是個不愛則已,一旦愛上了即是狂火烈焰的永不罷休。”
“拜託!你我不是嗎?我可是對我的滄依永遠愛不完,至於你這黑太子對你的老千老婆如何便不干我的事。”
“我把所有的財產全登記在弱緋的名下,當然是愛得深濃。”
白蟻沉鬱著,“兩位太子擁有摯愛,我的大幫主卻是生不如死,他的哀痛逾恆令人同情。”
皇的殘殺嗜血已經幾無人性了,這四年來只要是存心挑釁十二鷹幫的分子均遭最恐怖的報復行動,他深知皇的血腥狂暴是源於那一場佳人枉死的慘事。
“其實我很感謝未來的幫主夫人,至少她的那一雙眼睛能夠稍微彌補皇的創傷。”段夜涯沉默了,他也斟上一杯酒,三人共飲,喝個亂醉。越二太子大概是世界上最痛苦、最使人憐憫的新郎了。
縱橫黑道和白道的歐美第一大幫幫主的婚禮應該是豪華得彷彿是嘉年華會,但是令人詫異的是整場婚禮簡單得極度陽春。
唯一的龐大陣容是十二鷹幫派出三千多名部屬捍衛整個會場。
白蟻甚至策劃幾架直升機和單人飛機在上空巡視盤旋,以防其他幫派乘機搞破壞。
牧師證詞後,接下來是新郎和新娘為彼此戴上婚戒的時間。
新娘子是二十五歲的華裔女子,袁淇,坐在輪椅上的她仰高螓首,看著傲岸颯冷的越潛天,心上一道熱流滑過,激盪不已。
她知道她配不上他,她也不敢奢望他的依戀,甚至於連他的一個眼神她都不敢盼望。而今,她即將成為他的妻,好像是作了一場夢,她眨眨眼,深恐片刻之後一切成空。
“皇?”他在看她嗎?為什麼也覺得他的眼神穿過她似的?
單膝跪地的越潛天牢牢的凝鎖著袁淇的雙眼,這一雙黑漆烏亮的鑽石般瞳孔叫他心悸。
他的珀珀也有相似的一雙瞳眸,令他魂牽夢縈的愛。
袁淇不安,皇看的不是她,皇將她當成替身了。
他捧著她的臉腮,灰紫色的眼眸溢滿悲傷和沉痛。
“皇?!”他竟……竟然流下淚水?!他是人人聞之喪膽的血腥狠皇啊!這不是喜極而泣的淚水,他的神色近乎悽絕的哀涼滄桑。
袁淇低低的倒抽口氣。她知道了,傳說中皇最愛的那個女孩被炸死了,皇把她當做那個女孩的替身,但是她長得並不像,性情上更是毫不相同。
“珀珀……”他壓抑著深沉的悲愴,他明白他和珀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