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營房。他眼前一亮,說了聲,“有了!”
“德華,有何妙計?”廖多豐急切地問。
“我聽二連長講過,一連長最愛錢,只要有機會,就從不放過。他還有個愛賭的毛病,據說頭幾天又去賭了,輸了個淨光,不妨在他身上打點主意。”
廖多豐聽了,覺得是個好主意,對於一連長的那些事,他也早有耳聞。
他贊同地說:“現在就要看你的了!”
許德華走進連部,見一連長哭喪著臉靠在椅子上,大口地吸菸,右手拿著一把扇子在不停扇著,可熱汗還是從他肥胖的臉上往下滾,便熱情地和他打招呼:“忙啊,連長!”
胖連長瞄了許德華一眼,冷冷地問了一句:“有事嗎?”
“沒什麼事。”許德華向屋裡瞥了一眼,幾個勤務兵正在捆綁著槍支。
連長拿出長官的派頭來,用教訓的口吻說:“你身為排長,要同士兵打成一片,這是為兵之道,沒事就回排去吧。”
“連長,咱們繳警察局這些槍怎麼處理?”許德華邊說邊靠近連長,故作機密地問。
胖連長加速扇著扇子,不耐煩地說:“那還用問,往上頭交唄,他媽的剛才又來電話催了,讓熄燈前就得交上去。那麼幾條破槍,催得這麼緊。”
許德華從連長的話裡,證實了今晚要上交槍支的訊息是準確的。他接著問:“上頭知道我們共繳了多少槍嗎?”
“他們知道個屁!”連長呷了一口涼茶,似乎聽出點什麼味道,尋思,這許排長怎麼對這槍有興趣?
“許排長,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隨便問問。”許德華心裡盤算著:這傢伙快要上鉤了,自己要沉住氣。
連長可著急了,不過他還是很狡滑,想先從許德華口裡知道許德華的來意。於是,便站了起來。
“哼!你少跟我打啞謎,我就知道你又在打鬼主意,快點說出來。”
許德華見連長著急了,他反倒笑而不言。
“你笑什麼,快講。”
許德華這時才湊近連長的耳朵,小聲說:“連長,不能弄出幾支活動活動手頭嗎?”他見連長沒有任何反對的表示,就接著說:“我來到連裡,你待我不薄,我這個人心軟,就怕別人對我太好了。”
“那是,那是。”連長開始飄然。
“連長,三連長讓我捎個話,說你欠了他的帳,催你快點還。”許德華用目光掃了一下連長,含威不露地加重語氣,“連長,他們要是聲張出去,鬧到團裡、旅裡,可不是件好事呀。”
連長有些緊張起來,懇求地說:“老弟,咱們關係不錯,這次你就幫我個忙,幫老兄度過這關。”
“我正是為這事來的。”他見連長上鉤了,就指指屋裡的槍支,近乎耳語,“上頭不知道這個準數嗎?你就賣它幾支,就什麼都解決了。”
“這倒是行,可……沒地方出手啊。”
“連長,要是信得過我……”許德華拍著胸脯說。
“你有門路?”連長審視著許德華。
許德華故作機密地說:“蕪湖商團只有幾支破槍,想換幾條好的,有個朋友曾託我給打聽一下,我自己哪有什麼路!”
“商團要買槍?”連長動心了。
“是的,你要有意,我可以牽個線,你開個價。”
連長有些猶豫。許德華看他還拿不定主意,就裝出要走的樣子,“連長,剛才的話算我沒說。”轉身就走。
“別走,別走。”連長把許德華推坐在凳子上,“他們要買多少支?”
許德華心想,李味酸沒說具體數字,當然越多越好,可是搞得太多了,又容易敗露。他伸出右手,來回翻了一下。
連長明白是十支,就欣然答應了。
“連長,我替你先藏十支,等你開了價,他們付了款,咱再付貨,你看怎麼樣?”
“好,就這麼辦吧。”連長同意了。
許德華心裡一陣喜悅,欣然走出了連部。
三天後,廖多豐急匆匆跑來,告訴許德華:旅部要來抓他,原來韓德勤旅長手下的一個參謀對警察局的人數做過調查,收上來的槍與人數不符。韓德勤得知後大怒,經核實正好缺十支,立即把連長押到軍法處。這傢伙把責任全推到許德華身上。
許德華感到情況嚴重,槍雖然藏起來了,可還沒交到黨的手中。他把藏槍地方告訴了廖多豐,就逃離了連隊,躲到青弋江上的一隻漁船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