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打過去,
“你問問手術可以提前嗎?我等不了了。”說完,他咔噠一聲掛了電話。扔了手機,孟非離食指插入濃密的發中,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臟快速跳動的聲音。
他真的等不了一個月,現在的日子對於他來說,每天都是折磨。
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能看到,那一刻眼前就會一片黑暗。有時候抱著斜陽晚上睡覺的時候,突然間,眼前就黑了,他嚇的動也不敢動,心裡很害怕斜陽會在這時候醒來,因為他連給她倒杯水的能力都沒有。
有時候看到她在廚房準備晚餐,他不由得盯著多看幾眼,卻生怕下一秒眼前一黑,斜陽讓他把飯菜端過去他都找不到。
就像今天早上,熱粥燻蒸了眼睛,他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那時候眼前是黑的,他小心翼翼的喝著熱粥,生怕被聰明的斜陽看出破綻。
他心疼她,如果以後自己的眼睛看不到了,他什麼都不能為她做了!她還要反過來照顧他?他說過要一輩子保護她,照顧她的,如何忍心讓她擔憂?
孟非離一拳重重的捶在面前桌子上,視線在漸漸恢復,但是他的心,卻越來越沉。
……
斜陽回到家的時候,突然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非煙陪著早早回來的晚幽在那裡嘆氣。晚幽本來不想打擾斜陽跟非離,於是就早早回來了。
“怎麼了?”斜陽說著,環顧四周不見孟哲瀚和卓君兒。
“斜陽,今天小威帶孟哲瀚找到張繡了,不過張繡因為服用了過多的藥物,加上被長期毆打,以及脫水,去的時候剛死。”晚幽輕聲說著。
斜陽一怔,張繡死了?
“那大哥跟君兒他們……”
“小威和大雷帶他們去辦理後事了。孟錕那邊找了個人定罪,沒用的,反正是搞不到孟錕身上一點。”非煙在一旁憤憤的開口。
斜陽點點頭,重重的坐在沙發上。
這讓哲瀚和君兒如何承受?張繡就算是因為哲瀚和君兒才被孟錕制住的,他們兩個人這兩個月內連番遭遇親人死去的打擊,如何能挺過來?
“斜陽,你跟非離怎麼樣了?”晚幽見斜陽臉色不好,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
斜陽搖搖頭,不想讓晚幽擔心,“我們沒事。他很忙,我都跟他說清楚了,然後我就先回來了。媽,我去大哥那邊看看,你在家陪著非煙。”
斜陽說完轉身就走,現在孟哲瀚和卓君兒還不知道難受到什麼程度,不論怎麼樣,君兒肚子裡的孩子不能再出事了。
斜陽趕去孟哲瀚家的時候,張繡的遺體已經火化了,存在火葬場,三天後出殯。
孟哲瀚跪在母親的遺像前面,一言不發,神色憔悴崩潰。滿屋煙霧繚繞,而卓君兒捂著嘴,肩膀瑟縮著,虛弱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斜陽幫他們收拾屋子,又給兩個人做了簡單的飯菜,知道他們沒胃口吃,但是君兒肚子裡還有一個小的不能不吃。
這期間,孟哲瀚和卓君兒沒有任何交流,彷彿兩個陌生人一般。
斜陽陪到他們晚上十點,君兒執意讓斜陽回去休息,斜陽知道他們兩個有話說,不覺蹲在孟哲瀚身邊,輕輕開口,
“大哥,君兒一天沒吃東西了,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既然你們已經在一起了,那很多事情都要兩個人一起去面對,不管是你的事情,還是君兒的,都需要你們兩個人共同努力。我也失去過最疼愛我的媽媽,那時候是韓凌在我身邊支撐我走過來的,不管他現在如何,那時候我是感激他的。因為我不是孤獨一個人。
君兒很想幫你,但是她不敢開口,哪怕現在是在你面前晃一眼都不敢。她覺得是自己的錯。但是走到這一步,我知道你也不怪她,既然不怪,就告訴她,不要為難她。”
斜陽說完站了起來,身後卓君兒壓抑著哭聲朝斜陽感激的點點頭。
斜陽走出房間後,聽到裡面傳來痛哭的聲音,她能想象到孟哲瀚和卓君兒抱頭痛哭的場景,不覺紅了眼眶,心情沉重的往回走。
回到家已經十一點了,但是孟非離還沒回來。
晚幽等著她,斜陽催著晚幽去睡覺,她等非離回來就行了。
斜陽坐在寬大的沙發上,清瘦身子陷在裡面,對著電視螢幕發呆。時鐘敲過了12點,孟非離還是沒回來。以前如果是超過下班的點回來,他決定會提前打電話告訴她,但是今天這麼晚了,不用說電話,就是簡訊都沒有一條。
斜陽抱著沙發靠枕發呆,把它想象成孟非離那張欠扁的冰皮臉,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