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有點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來了。
“你怎的沒有這樣的念頭?”挑眉看向顧臨安,厲南燭的語氣裡帶上了幾分戲謔的味道。
當初在洛城的時候,這傢伙和那些撩胳膊露腿的女人之間相處的時候,可沒有表露出任何不自在的樣子來。
“心中有什麼,看到的就是什麼。”顧臨安的神色不變,說得好像真是那麼回事似的。
若是沒有抱有那份心思的話,便是對方身上不著寸縷,對他來說,也與穿得嚴嚴實實的沒有任何差別。
厲南燭聞言,不由地笑著瞥了顧臨安一眼:“你這話要是讓段老給聽到了,他肯定會哭的。”
一不小心就在自家主子那兒,成了對女人抱有邪念的傢伙,能不哭嗎?
“所以這話,只能在他背後說啊。”故意往段老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顧臨安朝著厲南燭眨了眨眼睛,那一臉無害的模樣,逗得厲南燭忍不住笑出聲來。
兩人其實心裡都明白,剛才顧臨安的話,並不是那個意思,段老不過是將男女之別,以及某些教條守規看的過分重要罷了,但這種不需多言,就能夠理解對方的想法的感覺,著實太過美妙,讓兩人不由地想要多玩上一會兒。
“我讓人準備了薑湯和熱水,”在顧臨安的房門外停下腳步,厲南燭出言告辭,“你洗完澡後早點休息,明兒個還得趕路呢。”
“你也是,早些歇息。”笑著應下了厲南燭的叮囑,顧臨安轉身回了屋——他要是不進屋,外頭的那個人,是不會走的。
輕輕地搖了搖頭,顧臨安感到有些好笑。
總覺得,他與厲南燭之間的角色,微妙地進行了掉換,即便清楚在這周朝,男子才是柔弱的一方,可他的心裡,總是有種說不上來的錯位感。
聽著門外逐漸遠去的腳步聲,顧臨安彎了彎眼角,點亮了屋內的燈燭。
厲南燭所說的薑湯與熱水很快就送了來,顧臨安收拾完畢之後,便伴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入睡了。
一夜好眠,次日醒來之時,天際晨光微熹,耳畔還能聽到雨後那比之平日,更顯歡快的蟲鳴。
閉目在床上又躺了一會兒,顧臨安才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昨日他本就沒有淋到太多的雨,回來之後又及時喝了薑湯,此時他身上倒是沒有什麼不適的感覺。
抬手摸了摸胸前掛著的,成色算不得好的玉佛,顧臨安唇角不自覺的略微揚起,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小小地吐出一口氣,顧臨安放下手,側頭看向床頭放著的東西,想來是他睡著之後,有人送進來的。
他不是厲南燭,沒有那種旁人靠近就會驚醒的警覺性,沒有察覺到再正常不過。
想到上次自個兒沒能佔著多少便宜,卻險些被吃了虧的事情,顧臨安頓時就有點想笑。
角力他定然是贏不了厲南燭的,在這種事情上,又不好動用藥物,這樣算下來,他還真是有些吃虧。
“不過……”低低地笑了一聲,顧臨安的雙眼微微眯起,“……總會有辦法的。”
拉回了有些跑歪了的思緒,顧臨安將注意力放到床頭的物什上來。
一套尋常的換洗衣物上,是一件牙色的軟甲,軟甲的邊上,則放著上次廟會的時候,他給出去的那個錢袋。
將錢袋拿在手中掂了掂,顧臨安並未生出驚訝的情緒來。想來那天厲南燭派出去的人,沒能將那個男人拿下。
不過……知道他善於用毒的人,整個京城裡面,也不過十指之數,而收到了他刻意放出去的訊息的人,就更少了。
隨意地把玩著手中的錢袋,顧臨安垂下眼,遮住了其中的神色,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
與厲南燭相反,他倒是不覺得對方會派太多的人過來,畢竟一個一國之君,突然丟下剛剛穩定的朝綱,千里迢迢地跑到一個自己沒有任何瞭解的陌生的地方去,這種訊息的可信度,在一些人的眼中,實在是太低了。
他畢竟不是什麼尚未登位的皇子,會碰上需要遠離京城避禍的情況,是以哪怕對方遣了人過來,也不過是抱著不願放過那萬分之一的可能的心態,試上一試罷了。
但既然是抱著或許能成的念頭,被派遣過來的人,定然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否則,也不會從厲南燭的手中逃脫了。
儘管當時厲南燭並沒有表露出什麼,但顧臨安相信,若是有把握將人給留下,厲南燭當時一定不會任由對方從自己的眼前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