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欲據屋瓦排列下手之數。
任何人都可以猜得出,他將在這方屋瓦的位置,尋取一些物事。
至於那是什麼東西?是他自己藏放的,抑是別人放在那兒而教他來取的?便不得而知了。
公孫元波發覺背後的神秘敵人果然沒有動靜,心中暗喜,知道第一道最險惡的關口已經渡過了。
他橫移數尺,又順著屋往前數去,同時還向左右的瓦面檢視。
此舉是希望逼近背後之人略略退開。
公孫元波只要這個神秘敵人稍為距開幾尺,別再盯得太近,他就可以作逃去的打算了。
這個方法竟然失敗了,他仍然察覺那人眼躡在他背後,好像影子一般,附身不去。
他一直向上數,人也往前移動,很快就到了當中的屋脊。
公孫元波心中一動,又生一計,但見自己已經處身在屋脊右端的邊緣,當即優低身子,作出伸手到脊端底下摸索的姿勢。
他摸了一下,接著就彎低頭詐作去瞧。墓地一個筋斗翻下來,身子貼著牆壁,飛瀉墜地。此是借屋頂的角脊,作最迅快的閃避。那個神秘敵人縱是作迅雷掣電般的截擊,亦將被翹起的屋脊所阻,無法得逞。
公孫元波身子飛墜地上,剛剛站穩,但見一道黑影也從空而降,快逾閃電,落在他面前數尺之處。
這個就是方才緊緊盯住他的神秘敵人了。公孫元波定睛一看,這人身披淡青色蹩裘,頭戴皮帽,帽沿壓到眉毛,看不清面貌。但從身材衣著看來,對方是個女性,卻是可以肯定之事。
公孫元波腦海中馬上泛起一個影像,那便是當他與老胡正在飲酒時,一個女子挑簾而入,在門口處向老胡施放暗箭。
那個女子有一個鷹嘴似的鉤鼻,公孫元波記得非常清楚,是以這封首先看的便是對方的鼻子。面前這個女子的鼻子鉤是不鉤,他還未看清時,已被她那對銳利強烈的目光逼得不暇旁顧。
敢情這對目光中瀰漫著森厲的殺機,一望而知她隨時隨地會出手攻擊。以是之故,公孫元波不得不趕快提聚功力,嚴密戒備防範。
兩人在這寂靜黑暗的邊院中對峙了片刻。那女子手起一掌,向他胸前拍到。公孫元波一招“雙撞掌”,硬接下來。掌勢相交,“蓬”的一響,公孫元波的背脊在牆上劇烈碰了一下。
那神秘女子身形震得退了一步,但旋即又跨步上前,玉掌起處,再向公孫元波面前劈到。她掌勢一發,挾著一陣強勁的風聲,攻勢凌厲異常。
公孫元彼此時血氣浮湧,渾身無力,心中大驚,忖道:“這番我命休矣!”
他剛才與對方硬拼了一掌,已發覺內力不如人家,只是有牆壁抵住後背,是以不曾被震退。
但正因如此不能卸去對方的力道,而全部承受下來,因而血氣上湧,胸口作痛,有沒有內傷還是其次,目前身體內部已難受得要死。
現下敵人發掌攻到,公孫元波真想就此一閉眼,任得敵掌劈中,馬上死掉,以了結這場痛苦。但事實上他仍然翻掌疾推,並沒有放棄最後的掙扎。他的掌勢總算是及時發出,抵住了堪堪擊到面門的敵掌。
雖是在黯淡的光線下,而且是匆匆的一瞥,但公孫元波仍然看清楚了敵掌生得非常纖美白皙,一點也不似蘊含內家真力、能夠殺人取命的手掌。
他只覺這隻玉掌上傳來一股陰柔強韌的內勁,頓時胸口感到加倍惡悶,險險張口吐出鮮血。在敵人強大難當的壓力以及肉體上遭受無限痛苦的情形下,公孫元波的鬥志宛如殘雪向火,極迅快地消融。
只那麼一彈指之間,他的鬥志幾乎全部消失無存了。
現在他只是靠著久經鍛鍊、像鋼鐵一般的筋骨肌肉,以及背後那堵牆壁之力,抵住敵掌前進之勢,身子才沒有倒下。儘管他氣血浮湧,難過得要命,但他的神志仍然清明如平時。
故此他深深瞭解,自己這樣勉強支撐下去,只不過是徒然多受點痛苦而已,遲早還是免不了殺身之劫。
那神秘女子發出的掌力,這時穩定地維持著目前的份量,既不增加,亦不減少。
因此公孫元波那對修眉,由於痛苦難受而緊緊皺起,眼睛也因而微微眯縫。他的表情一定是逃不過對方的覺察,故此她發出得意的冷笑聲。
她接著用嚴厲的聲音道:“紫雲、丹楓何在?”
立刻有兩道人影飛墜落地,齊齊應道:“牌子在。”兩人都是嬌脆的女子口音。
神秘女子道:“點上火把!”
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