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四周望了望,這間屋子裡的裝飾有些熟悉,她撐身坐起來,看著小碎花的床單,她有些迷糊,掀開被子下床。
窗外陽光燦爛,遠處有蟬鳴聲傳來,她穿上鞋,來到窗邊,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她伸手欲開窗,肚子抵在了牆上,她低頭看去,才發現自己的小腹隆起,似乎快要生產了。
她皺了皺眉頭,她沒有醒,她還在夢裡。
窗戶開啟,窗外一望無際的田野,綠幽幽的讓人心情十分舒爽。她站在窗邊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這才轉身往臥室外走。
經過梳妝檯,她看見梳妝檯上擱著一本病例。病例的封面有些眼熟,上面寫著洛水鎮衛生所六個字,她正要翻開病例,就聽到樓下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她放下病例,走出臥室,樓下傳來熟悉的男聲,她聽出來了,那是連默的聲音。看來她真的在做夢,還是夢見六年多年的事。
她站在樓梯口,看到樓下客廳的地板是拉了兩道長長的影子,她沒有下去,聽見他們說話,那人道:“據說沈存希一病不起,好幾個月沒出現在大眾面前,公司也交給了沈遇樹管理,有可靠訊息來源,他已經連輸了一個月的營養針,再這麼下去,可能很快就會翹辮子。”
她的心一抽,離開桐城後,她就逼迫自己不要再去想這個人。此刻聽到那人說他不行了,她竟心如刀割。宋依諾,不是還怨恨著的嗎?為什麼聽到他快死了,你還這麼難過?
隨即,耳邊響起另一道陰冷的聲音,“死了好啊,死了就免得髒了我的手,讓我親自對付他。”
她愣了愣,她沒有聽錯,那是連默的聲音,連默要弄死沈存希。她心絃緊繃,剛要下樓去,就聽他又道:“他要是死了,倒也好,就怕他命大。上次在宋依諾的葬禮上,他還割腕自殺,只可惜被發現得及時,沒有死成。這次要病死了,也算省了我們事。”
她心跳加速,什麼葬禮?什麼割腕自殺?為什麼她越來越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了?
這裡遠離桐城萬里,再加上是個小鎮,訊息閉塞,沒報紙沒網路,就算有電視,也搜不到桐城的電視臺,她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可顯然,在她離開後,發生了很多事情,而這些事情連默一個字沒和她提,他只在她耳邊說,沈存希不要她了,要弄死她,是他及時出現,將她救走的。
當時沈存希放開她的手,讓她心灰意冷,她想離開也好,至少這樣,就不會彼此怨恨。可事情似乎與她知道的根本不一樣。
“都說禍害遺千年,我看他也不是那麼容易死的,你最近注意一下,要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他……”地上的影子比了一下抹脖子的動作,她雙腿一軟,踉蹌著往後退了一步,製造出來聲音,樓下的人很快警覺,連默走過來,看著樓梯口,試探的喊道:“依諾,你醒了?”
宋依諾心跳得很快,撲通撲通的,她都聽到了什麼,連默要害死沈存希,不,他怎麼可以這樣做?她從樓梯間走出來,連默看見她,臉色大變。
“你們剛才在說誰要死了?”她聽見自己顫聲問道。
連默朝身後的男人使了個眼色,那個男人識趣的轉身離開,很快,外面傳來汽車發動的引擎聲,緊接著那聲音漸漸遠去,屋子裡死一般寂靜。
她與連默遙遙對望,她扶著樓梯,一步步地走下去,緩緩來到連默身邊,“連默,你和我說實話,你一直在騙我對不對?”
連默眼裡掠過一抹慌亂,他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是他太大意,他試圖補救,“依諾,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
“為什麼會有葬禮?沈存希為什麼會自殺?他為什麼會重病在床?你是不是對我隱瞞了什麼?”她一聲聲質問,然後看見連默越來越慌亂,她大聲道:“你說話啊,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默攥緊拳頭,他看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依諾,聽到他的事情你為什麼這麼激動,難道你忘了是他先不要你嗎?你答應過我,會忘了他,和我在一起,是不是聽到他自殺生病,你就又動搖了?”
她怔怔地望著他,聽他強詞奪理,聽他本末倒置,她道:“他沒有拋棄我,對不對?一切都是你的謊言,連默,你為什麼要騙我?”
她錯了,她不該相信一個有前科的人,她也不該再與他有所牽扯,這一刻,她大錯特錯。
“我騙你?我什麼時候騙了你?是你相信了我。”連默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這幾個月來,我們一直在一起,我知道你沒有忘了他,我給你時間忘記,現在你聽到他自殺,是不是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