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賀雪生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門關上了,阻隔了她的視線。她收回目光,落在左手無名指上,那顆血鑽散發著光彩奪目的光芒。
昨晚他們還那麼親密,今天又開始鬧彆扭了。
兩分鐘後,衛生間的門被人推開,沈存希走進來,賀雪生正在拎褲子,看見他旁若無人的向她走來,她窘得臉通紅,趕忙穿好褲子。
沈存希將她抱出衛生間,放在床上,然後去打熱水過來,溫柔的幫她擦臉擦手。
賀雪生定定地望著他,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動作卻十分溫柔,他還在生氣吧,生氣她不信任他。沈存希將水盆放回衛生間,走過來開啟保溫桶,從裡面端出一碗清淡的米粥,沉默地喂她吃飯。
賀雪生沉默的吃起來,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詭異到極點。
賀雪生胸口疼,吃完一碗米粥,就再也吃不下去了,沈存希也沒有勉強她,將碗放回床頭櫃上,抬頭靜靜地望著她。
經過一夜,她脖子上的勒痕更加明顯,那一圈勒痕刺疼了他的眼睛。他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脖子,感覺到她的肌膚在他指腹下顫抖,他輕啟薄唇,問道:“疼嗎?”
賀雪生搖了搖頭,“不疼了。”
沈存希收回手,“我這些天會很忙,原本打算去法國的行程暫時擱置,等你身體好些,我們再過去。”
賀雪生這才想起,他們原本定於今天去法國的,她心裡莫名有些失望,還是強顏歡笑道:“也好,我這個樣子也不適合長途飛行,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沈存希擱在膝蓋上的手緊握成拳,他該慶幸她這麼善解人意嗎?“依諾,我還是那句話,我們是夫妻,我是你的天,沒有什麼事是不可以依賴我的。”
賀雪生抿了抿唇,喉嚨口湧過一股暖流,她點了點頭,“我知道。”
沈存希挑眉瞪著她,質問道:“你知道?你真的知道?”
“我……”賀雪生咬著唇,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存希失望極了,“依諾,你什麼時候才能學會依靠我?你知道昨晚我看見你被連默卡著脖子的感受嗎?我覺得我無能,我連我最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還算個什麼男人?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深的挫敗感。”
賀雪生眼眶發燙。
“七年前,我沒能保護好你,讓你受盡折磨,七年後的今天,我依然保護不了你,依然讓你受到傷害,依諾,你懂這種感受嗎?我寧願連默一切衝著我來,也不要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沈存希啞聲道。
賀雪生眼裡淚光閃爍,她難過得快要死去了,可是她不能說,這件事就算她告訴了他,也於事無補,只不過多一個人痛苦罷了。
“你好好休息吧,我晚上再過來看你。”沈存希站起來,“你受傷的事,我沒有告訴爸,他年紀大了,禁不起刺激,待會兒,我會把沈晏白送到你這裡來,讓他陪著你。”
賀雪生看著他拉開門出去,她眼前逐漸模糊,眼淚滾落下來,他對她很失望吧,是她把他變得這樣無能,一切都是她的錯。
雲嬗推門進來,看見她坐在病床上默默掉眼淚,她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雪生小姐,不怪沈總生氣,昨晚那情形,換作任何人見了,都會嚇得夠嗆。不止沈總想知道原因,我也想知道原因。”
賀雪生抹了抹眼淚,“雲嬗,你知道嗎?以前我想要一個家,家裡有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每天相濡以沫,平平淡淡的白頭偕老。可是這樣簡單的要求都不能實現,我認識了他,註定要經歷比尋常人更多的痛苦。我們身邊有那麼多人不想我們在一起,如果我們懂得妥協,懂得放手,那麼會輕鬆許多。”
“沈存希是一個認定了就絕不放手的人,我已經辜負了他太多太多,我不能讓他再為我失去更多。有些事情,我不能說,是因為那些事情會毀滅的,不僅僅是我,還有他。”
“那你有自信瞞一輩子嗎?”雲嬗問道。
賀雪生一怔,一輩子太遙遠了,她根本不可能瞞著他一輩子,有可能明天那些照片就會曝出來,然後他就會知道一切,可是她太膽小了,她總想著能瞞一天是一天,能讓他晚一天知道,她就會拼命去爭取這個時間。
“我不知道,能瞞一天是一天吧,直到再也瞞不下去。”賀雪生駝鳥一樣。
病房裡安靜下來,過了許久,賀雪生才道:“雲嬗,給辛律師打電話,讓他來醫院一趟。”
雲嬗點了點頭,拿手機給辛律師打電話,四十分鐘後,辛律師出現在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