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懷裡搶出來的,大概才出生幾天吧,連盛了湯的盤子都還不會舔,幾次還差點晃晃悠悠地掉到椅子下面去。
看著小狗狗水汪汪的無辜大眼睛,薛寧嘆口氣,伸出手,也不知道是第七次還還是第八次將小狗狗從危急的邊緣救了回來,送回到安全的椅子中央。抬起頭,就看見對面一雙水潤的黑眸望了過來。
文瑾歉意地看著愛人,卻也拿孩子氣的弟弟沒有辦法。七年沒有見面,他心裡對這個弟弟疼愛歡喜都來不及,哪裡還能加以指責。何況文琀已經是作了很大的讓步了,他也不能奢望太多。
再次收到文琀那邊飛來的磨得亮光光、白生生的刀子眼,薛寧微微一笑,夾了塊裡脊肉,吃得津津有味,完全無視對方的威脅。這含蓄的囂張,把文琀氣地直磨牙。
這一餐吃得既平淡又精彩。除了眼睛瞪得發澀的文琀,大家的態度都算是滿意的。直到更鼓敲了兩下,文琀才依依不捨地離開文瑾,被笑眯眯的妻子拉走了。自然,他臨走時也沒有讓薛寧好過。在他的堅決命令下,薛寧被安排在了竹音院的偏房住下了。那兩個伺候文瑾的小廝顯然是文琀的心腹,把薛寧防得很緊,白眼也沒有少給他。
說起來,這還是兩人自下山以來,第一次分開睡。薛寧躺在床上,摸摸旁邊涼悠悠的竹蓆,怎麼都睡不著。他們兩個人都不是重欲的性子,再加上大多歇在客棧,所以少有真正親密的時候,但每夜相擁入眠卻已經是成了習慣。此時身邊少了本應存在的溫度,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不過,也不是什麼都沒有的。
看著枕頭旁邊小小的一團毛球,薛寧無奈的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這隻小狗是怎麼回事,不過就是在它掉下椅子的時候救了它幾次,又把它從那隻狡猾小貓的爪子下抱了出來,這小家夥就賴上自己了。
大概是前世曾經在寵物店打過工的原因吧,一直以來自己就特別討這些小動物的喜歡。
想起文家兩兄弟當時一起露出的笑容,薛寧就有些鬱悶。文琀也就罷了,反正他怎麼都看自己不順眼,可為什麼文瑾也是那副表情阿。難道兄弟之間果然是血緣相近,不可割斷?那他是不是要慶幸文琀不是個火爆性子的彪形大漢。
文瑾雖然說了那番離開的話,但對家人卻是極為重視的。幸好文琀也同樣敬愛這個大哥,肯讓一步,要不然自己還真的有點危險呢。
文瑾的家人如此,那自己的親人呢?第一次的,薛寧考慮起了這個問題。雖然他們都是豁達的人,但男男相戀,是不是真的能讓他們接受。自己之前是不是太樂觀了呢?
小狗的身子微微動了動,也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主人的心情,半夢半醒地睜開了眼睛。它好像有些怕黑,低低叫了一聲,站了起來就往薛寧這邊跑。
摸了摸小家夥的頭,感覺那毛茸茸的小腦袋在手中討好地蹭了幾下,薛寧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罷了罷了,想那麼多作什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他們兩個人堅定,便沒有邁不過去的門檻。小家夥好像也觀察到了主人的變化,眼睛閃了閃,短短肥肥的四肢往床上一趴,腦袋一耷拉,很快又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薛寧看看毫無心機的小東西,又望望外面,窗外依舊是一輪明月高懸,這一夜還真的過得有點慢阿。
不管這一輪明月下的人們各自作何感想,月落日升依舊照著恆古不變的節奏進行著。第二天,薛寧起了個大早,往院子那頭望去,恰巧看見文瑾也邁出了門。文瑾看著薛寧的黑眼圈,薛寧望望文瑾的倦容,都會心一笑。
這一天也跟頭一日的情形差不多,只是隨著文母返回時間的接近,文瑾的手握得越來越緊了,那份緊張連跟大大咧咧的文琀和跟他尚不熟悉的植夜笑都隱隱察覺了出來。
正在薛寧想法轉移文瑾心思的時候,下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文母回來了。
出乎薛寧意料的是,文母並不是一位蒼老的婆婆,而是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美婦。她一看見文瑾,眼中含著的淚水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她後面跟了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相貌跟文瑾文琀有幾分相象,應該就是文家最小的孩子--文琇了。
三兄妹雖然相貌都很相似,但是相比起來,文瑾要偏向文母一些,而文琀和文琇大概象早逝的父親多一些。文瑾是少有的美男子,文琀也很是俊朗,但身為唯一的女孩子,文琇的五官輪廓卻過於硬朗,缺少了幾分女性的柔美,只能算是中人之姿。
文母抱著歸來的長子,看一會,哭一會,嘆一會,怨一會。薛寧在一旁看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