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霜偏閱無數宮鬥朝爭的小說和電視,對有爵位之家的長子次子之爭哪能摸不出三分道道,一下子正中他的死|穴,暗地觀察他的臉色,只見他聽了這話,那臉色如趙麗蓉小品中所說的:白裡透著紅啊,紅裡透著黑,黑不隆冬,綠了吧唧,紫不溜秋,藍哇哇地透著那個慘那……
知道自己的攻心戰已有效果,再接再勵:“我知道小王爺是不會做這種有百害而無一利的事的,只是受父兄裹脅沒有法子,自古忠孝不能兩全,在下很理解小王爺的難處。”
“哼,你巧言令色只是為圖活命,休想。”魯文傑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好象腦子上寫了“傻逼”兩字,很沒面子,依然色令內荏擺足架子。
庭霜一副子連耶穌都羞愧的誠懇樣,又道:“我想活命不假,但是也想為小王爺謀一個兩全的法子,無論勝敗,都能保得身家性命和後世富貴。”
魯文傑想端架子,還是忍不住問道:“什麼法子?”
“現在圍困在襄陽的錦鄉侯要突圍,小王爺隨便舞兩下兵器意思意思放他出去,對外只說敵寇做困獸之鬥突然突圍,不防之下以至讓他走脫,也算對父兄和吳王那邊有個交待。對朝廷這邊,這件事算是小王爺暗中向朝廷投誠的誠意,錦鄉侯感你的情會上奏朝廷,等將來你們造反失敗,這件暗功可以保你的命,如果你們造反成功,小王爺和令兄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你是說要我藉此機會立一功?”魯文傑沉吟著。
“我是平南大軍糧臺督辦,我可以給你寫一張親筆簽名的文書蓋上官印,證明你確實在這次戰役中暗中相助過朝廷,無論我是生是死,等將來你魯家被誅九族的時候,你可以拿這樣東西來保命,如果嫌分量不夠,請城裡的錦鄉侯手書一封書信做證明也可以。”
庭霜提出解決辦法,再觀察他的臉色,心道:我好歹也是大學畢業,看過的電視比你看過的書多,看過的書比你看過的電視多,小樣,這番說辭還不震得你感激涕零把我當救星了。
魯文傑揹著手在帳裡轉圈圈,沉思許久,實在不甘心被父兄這麼拉上死路,現在一個立功的機會擺在眼前,把握住了可以保以後自家的平安,至於父兄的結果他也管不得了。
好久,魯文傑才微微點頭。
庭霜提了老高的心才放了下來。心道:你要殺便殺,老子英勇不屈絕不皺眉頭,磨蹭這麼長時間,嚇得人家小心肝撲通撲通跳,整成心臟病你給賠醫藥費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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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霜寫了張證明交給魯文傑,顧不上感嘆自己主角的運勢就是牛逼哄哄,趕緊帶著探子重新趁著黑穿過敵營。這一次很輕鬆穿過軍營到了襄陽城下,探子打了暗號,城頭上放下繩索把兩人拉上去。庭霜按住城牆翻身而入,只覺得摸到城牆的手粘乎乎的,對著月光一看是又紅又白的東西,不知道是人血還是腦漿子,強忍嘔吐跟著探子來到寶琪的行轅。
一進院門,看見一個消瘦的人影在燈光下正在寫著什麼,昏黃的燭光把他的身影投射到紙窗上,說不出的蕭索悲涼。
“小寶……”庭霜推門進去,激動得嘴唇哆嗦。
寶琪停了筆轉過身來看著他,一臉不可置信。
庭霜看他又黑又瘦,雙眼佈滿血絲,嘴唇也乾裂滲著血,無比的憔悴,卻仍然氣質高貴儀態萬方,望之有種令人安心的力量。心想:電視上演的陷於困境的落魄之人不是鬍子拉茬蓬頭垢面,渾身髒亂麼?這位倒是衣著整齊儀態威嚴,嗯,帶兵將領也得講究形象工程,一副子丐幫扮相往陣前一站,還沒開打就先在氣勢上輸半截,怎麼著也把自己收拾利索才能給士兵留下臨危不懼的印象。
寶琪哪裡知道他在考評自己的形象能得多少分,先張開雙臂把他緊緊抱住,嘴裡喃喃地:“我在做夢麼?我真的在做夢,否則怎麼會看見你。”
感受到他全身的顫抖,庭霜輕輕拍他肩安慰:“真的是我,你摸摸看,我是活的……哎呀……”
庭霜捂著耳朵呼疼一臉哀怨:“你咬我,想死啊。”
“我想確定我是不是在做夢。”寶琪無辜眨眼中。
“那你幹嘛不咬自己?”庭霜氣呼呼準備掐他,一瞥眼看見桌上的東西,黃綾封面,似是奏摺,庭霜拿起一看,大驚,這是寶琪上的遺折,寫著敵寇勢大,己方不敵,自覺有愧君恩,誓與城池共存亡,雖有糧秣也支援不了敵寇的猛烈攻擊等等。
庭霜對這些文字遊戲也略知一二,大意是說敵人太厲害,援兵又不到,對局勢不樂觀,寶琪覺得不敵,打算與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