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州地震,毀滅性的天災讓大敬子民流離失所,梟雄與妖后的流言引發數州百姓的恐慌。大批災民流落到洛都,聚集午門不散。
然而,即便傳言甚囂塵上,即便是妖后亂國,流澈淨也執意立端木情為後!
我無可奈何,咬緊牙關亦只能靜靜等待良機。
端木情離宮已有十來日,在金斕寺齋戒,祈求上蒼降福於民。本想趁此良機贏得流澈淨一顧,卻無料他如此無情地將我拒之殿外。
這日,小云陪著我閒庭信步,從御花園漫步至一處較為偏僻的宮殿。
前方走來三人,兩名侍衛押著一名渾身髒亂的老者。那老者弓身走著,步履蹣跚,低著頭,任憑侍衛的喝斥。
小云驚道:“好可怕!那人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刀疤,怵目驚心呢。”
聞言,我不由得凝眸望去,但見那老者滿臉皺紋,刀疤猶有血色,似要滴下血來,甚為驚悚。
這身形,這神態,這眉目,依稀在哪裡見過……忽然,一抹熟悉的影子躍進腦海,是他?
是張德子。然而,他怎會在此?
自端木情的姑姑、皇太后薨了之後,他便消失於龍城,這會兒又突然出現,究竟怎麼回事?
兩名侍衛見過禮,押著老者繼續前行,我驀然喝道:“站住!”
三人停住,一名侍衛恭敬道:“郡主有何吩咐?”
我隨意地問道:“此人犯了何罪?”
“此人擅闖皇宮,卑職正要將他交給冷統領處置。”
“冷統領職掌皇宮的禁衛,哪有閒工夫理會這個擅闖皇宮的老頭。這樣吧,你們把他押到那亭裡,我來審問吧。”
“是。”兩名侍衛自是不敢抗旨,將他押往附近的涼亭。
老者深埋著頭,似乎害怕我認出來。小云會意,讓兩名侍衛退出亭外數丈。我靜靜地說道:“我知道你是誰,你是張德子。”
聞言,老者全身僵硬,雙手微抖,極為震驚的樣子。須臾,他蒼老的嗓音響起,抬臉望我:“郡主好眼力!郡主既已認出老奴,老奴任憑處置。”
我斂眸凝視他,無視他臉上的刀疤:“先皇與皇太后雙雙駕崩,你不知去向,過了這麼久,你又突然出現於此,著實奇怪。不過,我深知每個人都有不為外人道的苦衷,我也不想知道。”
眼中的亮光倏然黯淡,張德子悲道:“老奴擅闖皇宮,確有苦衷。”
我長長一嘆,仿似歷經滄桑的老者:“宮中舊人多已不在了,你侍奉御前多年,甚得父皇信任……如今想來,大凌覆亡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如今的龍城,不再是以往的皇宮,陌生,冷酷,無情。”
張德子勸慰道:“郡主莫多慮,郡主仍是天家貴眷,當今……聖上待郡主聖眷頗隆,該會為郡主尋得一門好姻緣。”
我搖搖頭,悽然道:“嗯,是多慮了。張德子,今兒遇見你,也許是上天註定的呢。我能夠幫忙的,你儘管開口。”
他猛地下跪:“謝郡主,老奴別無所求,只求在宮裡有一個安身的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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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用心良苦終於開花結果!未雨綢繆自當心想事成——我終於成為流澈淨的妃子。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凌朝遺老跟大敬皇帝力爭的結果。
端木情,你貴為皇后,位及中宮,我亦位列四妃,這一仗,你沒有贏。有朝一日,如今你所擁有的鳳冠鳳袍,我會奪過來,整個後宮,將是我凌璇的天下。
端木情,你等著!
第一夜,他在貴妃上官蓉兒的寢殿。
第二夜,他在賢妃西寧懷詩的寢殿。
冊妃大典之後的第三夜,流澈淨終於來到雲岫宮。
他站立於寢殿的紫紅綾紗帷幔處,黑底滾金團龍袍服,簡冠巍峨,身姿傲挺,踏著一地的明光與滿殿的旖旎。他一踏進寢殿,這曠寂而冷漠的寢殿,瞬間變得溫暖而粲然生輝。然而,那眉宇英偉而愁鎖,那面容堅毅而蕭索,那目光晶亮而幽沉。
斂眸含笑,似泛春水,如橫秋波,我笑著迎上前,微微欠身:“陛下來了,可用過晚膳了?”
流澈淨木然地點頭,再無多餘言語。
“臣妾命人備下點心,與陛下淺酌兩杯,可好?”
“好。”他步入寢殿,神色寥落。
“酒菜立即備好,陛下稍等。”我示意小云快快奉上早已備好的精緻小菜與宮廷佳釀,坐於他身側,“陛下在雲岫宮,只會覺得鬆快與溫暖,所有煩心的事兒將會一掃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