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禮回過神來,不由暗暗啐了自己一口,揚鞭喝馬,不再理會月君好奇的詢問,“坐好了,駕!”
“啊!”
馬車驟然加速,月君不提防之下一跤跌倒在座位上。她心底的興趣越發的濃了,黑暗中,一雙眼睛晶亮的發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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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籲……”
馬車在頤和齋門口停下,今天太晚,城門已經關了,因而月君打算在這裡住宿一晚,明天再回元鎮去。
“明禮表哥,我先回房去了,你收好馬車也早點歇息吧。”月君跳下馬車,對著身後還在挽著馬鞭的祝明禮揮了揮手。
月君懶得掌燈,藉著窗外灑進來的月光在屋角的臉盆裡洗了手臉就和衣躺在了床上,怔怔的望著屋頂,“師兄,你在哪裡呢?吃得好不好?有沒有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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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遙遠的出雲國,燈火輝煌的殿堂裡,一個華服美人正在燈下打著瞌睡。腦袋一晃一晃的,讓人擔心是否下一刻,她那光潔的額頭就會砸在桌子上。
“誰?你是誰?”屋內有細微的喃喃聲傳來,那美人似是受了驚,有些茫然的抬頭四顧,卻又在下一刻抵不住睏意的侵擾,徹底趴了下去。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終於驚醒了燈下的美人,她急急的起身,疾步走到裡間,輕聲喚道,“少主?可是又做噩夢了?喝口水吧,”
她動作熟練的自床邊的矮几上倒了一杯水,撩起床上厚厚的帳子,“要不請天師看看吧?總這樣做噩夢也不成,是不是要做個收魂的法式?”
“咳,不用,”一個清和的男聲自床上響起,藉著美人的手支起了身子,烏髮滑落,一張清俊如謫仙的臉露了出來。
若是此刻,有元鎮的人在場,定要大吃一驚,那張臉,幾乎跟天音一模一樣!只是天音常年一身灰色的僧衣,充滿了方外之人的清和。而眼前的人,卻是華服博帶,渾身上下,無一處不透露著富貴的氣息。
“可是你現在就算開燈睡也不安穩,這樣下去,身子吃不消的……”
華服美人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而那個酷似天音的人神思卻是已經飄遠了,只怔怔的握著杯子——眼前似又出現了那一個穿著碎花布裙的背影。
自那次受傷醒來,他總是重複著做一個夢。夢裡,他看見一個被大霧籠罩著的身穿碎花布裙的女子的背影,他覺得她很重要,然而不論他如何呼喊,如何努力。他總是隻能徒勞的看著那個人越行越遠,直至什麼也看不見,只餘一片茫茫白霧……
第1章 微妙的情愫
“呵呵,王夫人慢走,日後您派人來取粥,只需要告訴我們掌櫃的是要七號方子就可以了,他自是知道給您熬什麼樣的藥粥。”
月君微微欠了欠身,送走了今天最後一名客人。眼看著人影已遠,她這才回身,自桌上取了茶杯狠狠一口灌了下去,解救了她快要冒煙的喉嚨。
“這說了大半天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月君苦笑著搖頭,對著櫃檯里正忙碌著掛單子的祝明禮苦笑道,“這人哪,果真是越富貴越是怕死!”
今天來看診的那幾位,其實個個兒身體狀況都很好。但是就是不放心,一遍遍的跟她確認了再確認,生怕自己漏聽了一個字。搞得自己也只好一遍遍的解釋,安慰他們沒事。到得後來,月君都有些怕了,生怕他們依賴上這藥粥,有病也不去看就慘了,只得叮囑了又叮囑這藥粥只能是保養,並不能治病。
聽得月君抱怨,祝明禮低低一笑並不答話,朝著正在大堂裡招呼的刁涯意努了一努嘴,“刁叔前兒說的法子好使吧?”
聽到這個,月君就是滿臉的笑,“嗯,刁叔腦子就是活,他這按數字來排那些方子的法子,既好記,又能達到保密的效果,真是不錯,哈哈!”
其實月君早已經按各種藥效列了不少的藥膳方子出來了,也教了刁涯意還有祝明禮兩人一些簡單的看脈法子,到時只要按效取方就好了。她所謂的按脈量體裁方,不過是一個吸引人的噱頭罷了,她只是在現有的方子依各人體質不同做了一些細微的調整。
“君表妹,你就要走了,這店裡是不是還要請一個大夫來坐鎮才好?”祝明禮搗鼓好單子,突地想起了一事,不由抬頭問道。
月君搖搖頭,有些煩惱的按了按眉頭。“這大夫要請,可是不能隨便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