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不是說什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嗎?藍少秋有再多的錢,皇帝只要尋了他個不是,抄家流放,一切不都是朝庭的了。
“幸好,那個四小姐不是像你這樣愣的。”皇后長長的嘆了口氣。眸光悠悠遠遠的盯著窗外一角湛藍的天,許久,臉上有了一抹淺淺的笑意,“謝沐真,你我之間的帳該好好算算了吧。”
如意悄然無聲的退到一邊。
這一天,等了多久?這深宮內院,有那麼多的思怨情仇,有些人不明不白的死了,有些人不甘不願的死了,死了,便真的一了百了。可是一旦沒死呢?那麼挾仇而來的報復,有幾個人能承受?皇后隱忍數年,若不是眼見自己將不久於人世,也不會下這般的決心吧?必竟,她要顧著太子殿下,可是若是在這場報復裡,皇后以己之命換彼之身,那又該如何呢?更何況,這個局,徑過了十數年的謀劃與反覆的推敲,趨於完美。如意微微的揚了眉頭,惠妃娘娘,但願你能坦然而受,必竟這都是你欠下的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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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了王梓淇,梓清回俯,遠遠的便看到俯門口停了輛異常豪華的馬車。
“小姐……”香雅擾疑的看著梓清,只一眼,她便看出,那是英親王俯王妃的車。這樣的情形下,似乎迴避比較合適。是故她徵求著梓清的意見。“你看我們要不要回避下。”
梓清低了頭默然無語,是的,迎面而上,還不知要受怎樣的羞辱,可若是避而不見,便是連一個送別也沒了,對他……半響,梓清咬了牙道:“回俯,不避了。”
總算車伕是個見過世面的,沒有悚於眼前的陣仗。只是那馬卻是不曾見過世面,在車伕將馬車趕到那華麗的八匹高頭大馬傍邊時,棗紅色的高頭大馬仰頭一個響鼻,拉車的馬竟然軟了蹄子,好在車伕本事好,緊緊的拉了僵繩。
香雅扶了梓清下車,梓清狠狠的瞪了那畜生一眼,暗道:真是個沒骨氣的,不就塊頭比你大點,穿的比你華麗點,至於嚇成這樣麼?卻忘了,她自己的手心早已汗溼。
“四小姐。”一直守在門外的紅袖這會兒子見了梓清連忙迎了上來,臉色很難看,梓清不由得懷疑,她是不是先吃了個落瓜。
“怎麼了?”
“英親王府的王妃來了。”
梓清失笑,她當然知道英親王妃來了,若是王爺,便不是馬車出行了。這丫頭莫不是嚇傻了,竟挑那不重要的說。
“王妃要見你。”
梓清頓了頓步子,她原以為只是湊巧遇上英親王妃來接崔雲驍,如此看來,人家這是佔了門等她!忽的便後悔了,早知道就按香雅說的迴避了。這個丫頭也是個傻的,都不知道上門去送個信。
“奴婢想讓人來送個信,可是二公子不讓。”
梓清就差嗚呼哀哉了,紅袖啊,紅袖,你到底是誰的丫頭啊!這牆頭草的本事,跟誰學的,這是!
“四小姐……”見梓清的臉色一會兒子紅一會兒子白,又一直不出聲,紅袖有點慌了,她也覺得自己這事做得有點軟了,必竟她的正輕主子是梓清,難不成因為二公子的話,就不讓人去通知梓清,不由得惶然道:“奴婢錯了,請四小姐責罰。”
“紅袖你去將少秋送來的君山銀針找出來,再去喊了翠竹來給我梳頭。
“是。”紅袖如領大赦般,忙不及的退了下去。
梓清領著香雅急匆匆的住清語齋走,一邊走,一邊道:“換身衣服吧,再找些掙得住名面的首飾出來。”
香雅第一次見她這樣恍張的神色,不由得掩了嘴,取笑道:“四小姐,都說媳婦見婆婆會緊張,你怎的見個伯母也這般著急?”
梓清不由得瞪了香雅怒聲道:“你這小蹄子,敢取笑我。”
“不敢,不敢,奴婢錯了。”雖是認著錯,可臉上卻是笑吟吟的一片捉弄之色。
梓清卻是忽的想起,當年新婚之後去給錢氏請安的那一天,似乎她也只是像往常一樣的梳妝打扮,並沒有這會兒子的緊張與惶恐。一種又想見又怕見的情緒,一直在心裡盪來盪去的,像是才貓在抓。這是怎麼了?她明明決定至今往後獨善其身的,為何卻在這會為與王妃相見而亂了分寸?
“香雅,算了,就這樣去吧。”
香雅以為是自己適才的一番話,使得梓清害羞了,不由得暗悔,心道:就你多嘴。勸道:“四小姐,先不說王妃的身份,就二公子對四小姐的情意來說,四小姐也該好生收拾一番再去求見不遲。”
“你不懂。”梓清搖了接頭。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