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就不要亂說,還有,我練劍的事情可不許到處瞎嚷嚷。”盧俊熙警告的眼神瞪了石硯一眼,石硯忙點點頭,唯唯諾諾的笑道:“知道知道,奴才跟了爺這麼久,還不知道爺的心思嗎?爺是想有一天一鳴驚人!所以在功夫成名就之前,奴才們個個兒都要把嘴巴閉緊了,不許亂說一個字。”
“知道還在這裡囉嗦!”盧俊熙瞪了石硯一眼,生氣的拍了他的腦門一巴掌,“還不快去弄水來給少爺我洗臉?”
“是是是……少爺稍等,奴才這就去。”石硯答應著,把那短劍交給盧俊熙,轉身一溜煙兒的往茶房去弄熱水。
紅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坐在腳蹬上靠著那直通到房頂的壁櫥睡著的,當她睜開眼睛時,屋裡已經沒有了大少爺的身影。書案上雜亂的放著幾本書,香爐裡的香早就滅了,火盆裡的碳灰也早就冷了。她摸了摸冷晶晶的肩膀從腳蹬上站起來,看看外邊已經放晴了的天空,瓦藍瓦藍的像是一塊上等的碧玉透著天光,連陽光也格外的絢爛。
坐在腳蹬上睡了一夜,紅袖雙腿痠麻,走路一搖一晃,慢慢的靠著書案把那些書都整理的整整齊齊,又把盧俊熙寫字用過的筆墨都收拾好了,那雙腿才算是有些了知覺。
她出去耳房和廂房喚了小丫頭們起來收拾屋子,灑水掃地,擦拭灰塵,自己卻呆愣愣的站在廊簷下,腦子裡一片昏昏沉沉,卻叫不出該怎樣好。
想必大少爺一早便出去了,早飯也未必在家裡用,書房左右此時無事,她便慢慢的走出去,沿著甬路往後花園裡走,想去透透氣,讓自己的心裡清醒一些。
不料,剛進園子大門便遇到了張姨奶奶,紅袖少不得彎腰福身,給張氏請安,嘴裡軟軟的說了一聲:“姨奶奶早安。”
張氏笑嘻嘻的上前拉了她的手,悄聲說道:“姑娘大喜了?”
紅袖立刻紅了臉,低著頭說道:“姨奶奶這話說的莫名其妙,奴婢不過是個丫頭,有什麼喜事?”
張氏便用帕子掩著嘴巴,撲哧一聲笑了,又回頭看了一眼身邊的丫頭金蝶兒,金蝶兒便湊趣兒笑道:“姐姐還跟我們打啞謎呢,二門上的小廝一大早便在那裡說話,說昨兒晚上大少爺在書房裡讀了一夜的書,跟前只留姐姐一個人伺候。難道不是姐姐的喜事近了?”
紅袖便啐了一口,紅著臉說道:“那起下流東西滿嘴裡胡說八道,妹妹如何就信了?妹妹若真的聽見了,就該罵他們一頓把他們哄散,大少奶奶昨兒剛出門,今兒一早便有這樣的閒言碎語,還叫人活不活了?”
張氏見紅袖惱了,只當她年紀小臉皮薄,便拉著她的手勸道:“自古以來,風流公子俏丫頭,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哪家哪戶沒有這些事兒?若一個個都打人罵人,這日子才真真的沒法過了呢。你是個有算計的孩子,比不得那些沒心沒肺的丫頭們不知道輕重深淺,我早就瞧著你好,原一心想等過兩年你再長大一些,求了少奶奶把你許給俊晨,縱然做不得正頭夫妻,起碼也是個有名有姓的妾室。不過到底是近水樓臺先得月,被大少爺收房,自然比給俊晨做妾更好。大少爺怎麼說都是嫡子正孫,是咱們盧家的當家人。如今咱們是一樣的身份,你這孩子在我的面前害什麼羞呢!”
紅袖一聽,臉色越發的紅的比那雲霞更加燦爛,忙對張氏福了福身,說道:“姨奶奶笑話奴婢,也沒有這樣笑話的,奴婢不過是個婢子,姨奶奶卻是晨少爺的娘,怎麼說也是半個主子。可別說這樣的話折煞了奴婢。姨奶奶且慢慢的散步,奴婢還要回書房去當差,就不陪姨奶奶了。”說完,紅袖便匆忙轉身沿著來時的路回去了。
金蝶兒站在張氏的身邊,看著紅袖匆忙離去的松花色背影,撇了撇嘴巴,悄聲說道:“姨奶奶,這蹄子還真的生氣了呢。瞧她這一副自以為是的樣子,不過也是個奴才罷了,偏生還擺什麼姑娘的架子,好像真的成了千金大小姐似的。”
“她一直在書房裡伺候,蘇畫說的天子近臣嘛,自然有些嬌寵的。也自然會有些瞧不起咱們。不過,她很快就會明白的,與其一個人抵死抗爭,倒不如和咱們站到一條船上更好。回頭你去跟那幾個婆子傳個話兒,把昨晚上的事情添油加醋的說道說道。旭日齋裡定然有那小婆子的眼線心腹,這事兒保不準就插了翅膀飛到莊子上去了。那小婆子聽見這事兒,還不得氣炸了肺麼?你說,她不得緊趕慢趕的往回走,還有心思管那些莊子上亂七八糟的事情麼?”
張氏一席話說得有理有據有板有眼。金蝶兒聽了立刻拍手叫好。
“姨奶奶真是女中諸葛,金蝶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