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喚人過來,讓他回一趟將軍府,與家中說一聲。
這會兒靜心已經將需要的草藥給採回來了,自幼在山中長大的她,經常上山採藥,連哪些地方長著什麼藥草都一清二楚,孔貞寧需要的幾味藥都在庵堂附近便可尋得,自然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剛剛她進來與自家師父說了一聲,又忙忙碌碌得轉出去了,現在正在後院煎藥。
中途她撞見沈晏,沈晏衝她打招呼的時候,她雙手合十念著佛號,一臉的虔誠,也不知道在唸唸叨叨些什麼,沈晏聽了幾個字估計是什麼佛經,越發詫異不已。
靜心對著自己唸經幹什麼?又不是菩薩!
殊不知,現在沈晏在靜心的眼中,就是活生生的菩薩在世。
而且這孩子心性單純,純屬死心眼,認定的東西就沒人能改變的,就算沈晏知道了她想的,與她解釋了,她自己肯定也還是會理解成菩薩不好宣之於口,才會這般對自己解釋的。
沈晏道別靜心許久,都還是沒有明白她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做。
走進屋子,沈晏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外婆。
她放輕腳步走過去,悄無聲息,連穆海柔與孔貞寧都被突然出現在背後的她給嚇了一跳。
“寶寶,你怎麼過來了?”穆海柔也放輕了聲音。
“我過來看看外婆。”沈晏望了望床上抬著的外婆,愧疚不由得湧上心頭。
外婆本來是一個多麼慈眉善目的老人,雖然髮間已經添了些許華髮,但她仍然是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婦人,臉上光滑如初,只有眼角有幾道皺紋,還是笑多了才產生的笑紋。
可現在,她卻如此憔悴而蒼白躺在床上,若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證明了她還在呼吸,幾乎都要讓人以為她已經駕鶴西去了。
沈晏忍不住走近幾步,伸手握住外婆的手,感受到微微溫熱,才稍稍安了心。
穆海柔是當孃的,怎麼會看不出來女兒滿臉憂思。
“外婆不是因為你受傷,不要太放在心上,寶寶。”
沈晏垂臉不語。
穆海柔嘆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拉著孔貞寧一起出去了。
就讓寶寶守一守,說不準會心安一些。
穆夫人轉醒的時候,已是暮色時分,她的嘴唇有些幹,掀開沉重的眼皮,想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水。
可她卻看到自己床邊趴著的小人兒。
柔軟的發頂對著她,看不到臉,但穆夫人仍然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這個人是自家寶寶。
孝順的乖乖。
穆夫人根本沒想過自己中毒與寶寶有關,反而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態讓她知道,正是寶寶去找來了解毒的藥草,才讓自己免於一死的。這下子看沈晏,本來就是乖寶寶,現在更是貼心小棉襖了。
穆夫人本意沒打算叫醒沈晏,還支著麻木沉重的身子,想要起來為沈晏蓋上被子,免得趴在這裡睡著的時候,會著涼。
可她一動,本來就睡得淺的沈晏一下子就醒了。
眼底睡意迅速褪去,欣喜地看向穆夫人:“——外婆你醒了!”
她跳起來就想要衝出去找孃親與孔姨。
穆夫人叫住了她,還勾起唇,只是笑容有些無力:“你這孩子,咋咋呼呼的幹什麼。”
沈晏看外婆想要起身的動作,又連忙衝過去扶起她。
“我擔心外婆啊。”沈晏撒嬌著,手上的動作卻仍然乾淨利落,輕巧地扶起外婆,又扯過來軟枕靠在她的身後。
沈晏瞄見外婆有些乾裂的嘴唇:“外婆想要喝水嗎?”
穆夫人笑眯眯地摸了摸沈晏的臉蛋兒,讚道:“乖寶真解人意。”
沈晏轉身就去找茶水,卻發現桌上之前孔姨倒的茶水已經冷了。
“冷了嗎?不礙事。”穆夫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那怎麼行!”沈晏頭也不回,端著茶水就風風火火地衝了出去。
出門兒就撞見坐在院子中的孃親與孔姨。
穆海柔騰地站起身,帶著高興問道:“寶寶!外婆醒了嗎?”
“醒了!”沈晏清脆如玉的聲音從很遠傳來。
這會兒,她已是腳下生風,眨眼就到了後院兒的廚房中忙活起來了。
穆海柔看著女兒的模樣,忍不住輕笑開來,卻也準備進去看看醒過來的娘。
“晏晏還會輕功呢。”孔貞寧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
穆海柔也沒在意,隨口答道:“她爹出身軍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