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和弟妹坐一桌實在不合體統。避諱著點。往後老七回來了也沒甚可說道他的。
想到那不知現下如何了的七弟; 郜五爺原先笑眯眯的模樣裡透出一絲陰霾。
——望老七趕緊回來。這期間可千萬別出事才好。
不怪郜五爺想到了玲瓏的親事。現下臨近九月末; 玲瓏和郜世修原定的婚期就在這幾天了。按理來說,本該兩家鑼鼓喧生送了孩子們成親的日子,現在小兩口卻分隔兩地見不得面。
認真說來,其實玲瓏的心底也隱隱有點失落。原本很期盼的日子一天天后推,而七叔叔還杳無音信。這讓她如何不難過?
思來想去後她決定再去趟西山。不為別的,只為去廟中祈福。
現下胡立已經歸順。玲瓏正和他‘商議’著往後的事情,問他一樁樁大皇子做下的錯事,最重要的是,讓他提供能夠證明大皇子這一次次犯錯的證據。
胡立不愧是在大皇子府當了多年西席的人,狡猾得很。他也知道自己對郡主來說有利用價值,所以說話很有技巧,並不會一次性把東西全部交代。
雖然玲瓏不擅長逼供。好在還有程九在。想當年程九是漕幫一把手,而且能在這個位置上坐了多年不動搖,也是有著自己治人的一套法子。
他就和胡立慢慢周旋慢慢磨,不讓玲瓏多操心這些。
玲瓏便從程九那裡一次次得了訊息,再讓人去尋找相應證據。偶爾的不好辦的時候,程九也會找人來幫——對程九來說,大皇子是害了他王大哥的人。他必須要把那人給滅了,以告王大哥在天之靈。
事情進展的頗為順利。玲瓏就往西山上去。而且,有長河長海他們跟著,她的安全有了十分可靠的保證,實在沒甚要擔憂的。
現在已經是九月末了。秋季只剩了個尾巴,再不幾天就要踏入冬日。現在的天尤其的冷。玲瓏去到半山腰,風更大,氣溫更低。但這些都阻撓不料她前進的腳步。
玲瓏真心實意地想要來寺裡上一炷香,為七叔叔和哥哥他們求一個平安順遂。
一個個廟宇走過。她絲毫都不覺得疲憊,反而因為心裡愈發多了點安定的感覺,腳步更為輕盈了些。
眼看著就剩下最偏的一處地方沒有逛了,玲瓏加快腳步。冷不防旁邊院子裡有人從牆邊的方向走過來,在她將要出院子的時候,對方忽地轉彎往這邊來。差點撞到了一起去。
玲瓏趕緊收住了腳步。因為剛才那一驚嚇,她喘氣得急促了點。努力平緩著焦躁的心,她抬起頭來看過去,卻意外地見到了個說陌生並不是非常陌生。說認識卻也根本搭不上話的一個人。
成嶽侯餘強中。
之前玲瓏並不認得這個人。想她在侯府這麼多年了,府裡的人提到此人時候的情形一個手都能熟的過來。
她還是前一段時間知道了他。
那時候距離七叔叔被封為世子不久,她尚還正常參加著各種宴席。
由於從十三公主那裡聽說了成嶽侯與沈靜玉將要成親的事情,玲瓏就留意了下這位侯爺。也是巧了,她那幾次參加了宴席,成嶽侯也參加了。她就遠遠地看過好些次。
雖然後來她特意地不再出門去,成嶽侯的樣貌也已經烙在了她的腦海中,輕易揮不去。
成嶽侯餘強中如今年歲不小了,比懷寧侯穆霖僅小一點點。可看上去卻被穆霖要年輕壯實不少。鬢髮雖然花白,卻未全白。一雙虎目炯炯有神,四顧看著的時候,不經意間的眼神就威懾力十足。僅僅四目相對便足夠讓看到他的人緊張至極。
如今兩個人差點撞到,餘強中也沒甚好脾氣。冷著眼把跟前的少女涼涼打量了番。隨即認出來。
“原來是長樂郡主。”餘強中不甚在意地拱了拱手,“郡主可曾傷到?”
玲瓏後來特意瞭解了下此人和姑母的恩恩怨怨,對他沒甚好感不欲和他多說什麼,隨口道:“沒有。侯爺請自便。”說著就要往裡去,不管餘強中打算如何。
成嶽侯在外征戰多年,是個十足十的武夫。卻喜歡溫柔婉約的女子。
像長樂郡主這樣相貌嬌豔行事太過冷厲絲毫沒有女兒家嬌氣的女子,他其實是不太喜歡的。
更何況,剛才玲瓏明明被驚嚇到了,最後還這樣隨便打發了他,顯然是瞧不上他。
看到玲瓏這般走遠,餘強中嗤了一聲,“看不中我的傷藥?我知道郡主厲害得很,平時有郜七爺護著,旁人的東西都瞧不上眼。你要知道,我那傷藥所用藥材,可是和最近大皇子府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