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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雨,奸臣就不是年羹堯;天要不下雨呢,年羹堯就'不是奸臣'!據臣估計,今晚的這件事,斷然瞞不過年羹堯。這樣,就等於是替年羹堯出了氣,白了冤。他年大將軍再刁,還能說什麼呢?”雍正聽得迷糊了,他在心裡盤算著:下雨,奸臣不是年某;不下雨,年就不是奸臣?嘿,方苞這彎彎繞可真絕!可他又突然問道:“這……那,史貽直又該怎麼辦?你能說,明天就一定會下雨嗎?萬一不下雨,殺不殺他呢?”方苞笑了:“皇上,據臣推測,明日天將有雨。不管這雨會不會下,反正年羹堯就沒有理由再說什麼。史貽直的罪名,了不起也只是個'君前狂言'。而君前狂言是沒有死罪的,交到部裡依律議處也就是了。”雍正下意識地走到殿門口向外觀望,只見藍天如洗,星光璀燦,哪裡有一點兒將要下雨的樣子?他無可奈何地走回來說:“唉,多好的人哪……看來,也只好這樣辦了。”在一旁的張廷玉急了,方苞這番話簡直是兒戲嘛!而且這樣說法,也不像個儒學大家的樣子呀!他抬起頭來剛說了一句:“方先生,您這話,分明是方外術士說……”話沒說完,他的眼一黑就一頭栽了下去……

滿大殿的人全都大吃一驚。雍正嚇得倒退了兩步,心慌意亂地大叫:“快,傳太醫!”早就進來的劉墨林上前一步說:“皇上,臣略通醫道,願替皇上分憂。”說著,他竟自走上前去,翻看了一下張廷玉的眼皮,又把著脈沉思了好久。雍正急了,問他:“廷玉他……他這是怎麼了?你快說呀!”劉墨林搖搖頭說:“此事如果不是臣親眼所見,真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雍正火了:“劉墨林,你想讓朕和你猜謎玩兒嗎?”“皇上,張相他沒病……他是餓昏了……”雍正皺著眉頭訓斥:“胡說八道。朕今天兩次親自賜膳給他的,怎麼會有這樣的事!”太監高無庸上前稟道:“皇上,這事兒奴才知道。皇上兩次賜膳,都是奴才侍候的。但找張相的人太多了,他又急著要過來侍候主子,興許他……他沒來得及吃……”眾人的吵吵聲驚醒了張廷玉。他睜開眼來看著大家問:“你們,這是怎麼了……皇上,臣不過是一時頭暈,不想竟驚了駕。”兩個太監忙上前來將他攙扶起來,他又強作笑容說,“我們張家遵從聖祖訓示,要惜福少食攝養。想不到臣今天竟然鬧出了這個笑話……”他說得似乎輕描淡寫,可是雍正卻哪裡笑得出來,他一迭連聲地叫著:“快,傳膳!你們都沒聽見嗎?朕叫你們去傳膳哪!”方苞連忙說:“皇上,御膳太油膩,廷玉怕未必克化得了。”劉墨林上前一步說:“皇上,只要一杯奶子就行,參加點冰糖,有現成的點心更好。御膳雖是美味,可張相是萬萬吃不得的。”雍正一回頭,見高無庸正津律有味地在一旁聽著,他大喝一聲:“你愣什麼,還不快去辦!”張廷玉大口地喝著奶子,又吃了兩塊宮點,氣色緩了過來。他擦著額角上的虛汗說:“臣從來也不敢在聖上面前放肆的,想不到今天竟然出了醜。萬歲,臣已經好了,請接著議事吧。”雍正心疼地說:“不議了,不議了。今天已經太晚,況且你這樣子,又怎麼能撐得了啊!”張廷玉連忙說:“皇上關愛,臣已心領了。但按皇上原來的打算,今晚還要召見楊名時和孫嘉淦的。他們倆現在都退出去了,只剩下劉墨林一人,怎能再推後一日?臣身子能支援得住,還是依照皇上平日說的那樣:今日事,今日畢最好。”雍正略一思忖,覺得劉墨林的事,也實在不能再拖了,便說:“那好吧。高無庸,你去傳幾碗參湯來給眾位大人。劉墨林,天這麼晚了,廷玉身子又不好,你知道朕為什麼要傳你進來嗎?”劉墨林正等著這一問呢:“回皇上,臣知道。臣今天在八爺府上作踐了徐駿,也得罪了八爺。萬歲一定是聽了八爺的話,也一定是要處分臣。這事臣自己沒什麼可說,因為臣是故意這樣做的,臣也甘願伏罪。”在場的人原來以為,皇上問話後,劉墨林一定要說“臣不知”的,哪知他卻大包大攬地承擔下來了。他的話引得大家全都笑了起來,雍正也說:“你劉墨林伶俐得也忒過頭了吧?你怎麼知道,朕要辦你的罪呢?徐駿是個浮浪的紈絝子弟,他有點仗了你八爺的勢力;而你哪,也是個放蕩不羈的無行文人,心裡頭還恃了朕的寵。朕說句不偏不倚的話,你們倆都夠受了!既然八爺已經教訓了你,你也知道了自己的錯,朕就不再給你處分了。”劉墨林叩頭說:“臣謝主子的寬仁厚德。臣還想多說一句:徐駿確實是個衣冠禽獸、斯文敗類!今天我當面唾了他,這是真的,但八爺面前臣卻沒有失禮。徐駿是翰林院的人,不是八爺跟前的奴才,八爺這個偏架拉得毫無道理。臣雖然放蕩無羈,卻沒有一點恃寵驕人的意思,臣只是咽不下這口氣。”“你咽不下也得給朕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