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種植技術差距不大的情況下,特別是對技術水平普遍都較高的地主和富農而言,種大豆所能得到的收益會好很多,也更穩定。還能換來對中國而言非常重要的外匯。
正如我們所知道的菜籃子工程一樣,對於大豆、花生、蔬菜這種經濟類種植物,決定利潤的通常不是產量,而是穩定的銷路和低廉的運輸成本。
隨著日本生絲產業和印度茶葉的迅速發展,中國能夠換取外匯,能夠讓白銀、黃金流入國內的支柱產業已經非常之少,全國各地幾乎都是以外匯流出和貿易逆差為主流,唯獨東北在此後幾十年間一直保持著外匯流入的順差,這是東北經濟在民國時期快速發展的最主要的原因,也是日治時期。滿洲國迅速工業化的根本。
在鼎盛時期,也就是日治之時,東北大豆每年出口三百萬噸,在全球國際大豆市場曾經雄踞80%的市場份額。
現在就算是想要重新將中國的生絲和茶葉產業重新扶持起來,一是耗時日久。二是也難以再奪回多少國際市場,中國的新希望就只能是大豆和煤鐵資源。透過短時期的出口大豆和煤鐵資源換取外匯,增加國內資金和財富,這才是富國的一個根本之道。…;
宋彪騎在馬背上仰望著天空,心中有著太多的感慨,這些本該不是他的工作,他也不喜歡去做這些事,可除了他之外,他也找不到哪個中國人還具備這樣的能力和機會。
他並不懂經濟,對此也沒有幸福,可他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一貫能將問題化繁為簡,他相信要發展經濟無非就是一句話的問題——增加出口,減少進口,從貿易逆差轉向貿易順差,讓白銀和黃金流入中國。
對一個金本位時代而言,衡量一個國家是窮是富的標準很簡單,那就是看你的黃金儲備總量到底有多少。
大豆就是中國和東北未來的軟黃金。
宋彪眼前的這一片實驗田就是他的希望之所在。
田園裡的風光是如此漂亮,東北又是如此之富饒,大片的良田一望無垠,不像江南直隸那樣一寸田都要分為幾家,這裡具備大規模農業發展的根基。
宋彪在心裡感嘆著,卻已經找到了自己的方向感,悄然一牽馬韁回頭,和身邊陪同而行的舒方德道:“回去之後蘀我安排去青泥窪的行程,我準備去租界一趟,提前給米久諾夫和容星橋發電,讓他們準備在洋行接我。”
舒方德微微點頭,又問道:“軍座,您這一次要去幾天,如今各項軍務都很緊急,還有俄國人推薦您出任東三省總督之事,我看近期也要是有結果了吧,您恐怕是不適合長去青泥窪啊?”
宋彪抬手示意舒方德不用擔心,道:“沒關係,我不會去幾天。至於我是否會成為東三省總督之事,這倒是急不得的,俄國人現在的野心還是太高,明擺著是要我當傀儡,蘀他們分割東北做準備,他們想的倒是很美。我要是真的太著急了,那就會上了俄國人的當。我現在手裡有兵權。也有錢和弟兄。槍炮彈藥充足,就算當不上東三省總督,照樣能夠在東北坐穩江山,怕什麼呢?”
舒方德笑道:“軍座果然高見。”
宋彪稍加思量,道:“回去吧,正好讓蔣雁行也過來一趟,我有事要吩咐給他辦理。”
舒方德繼續點頭,這就跟著宋彪一起返回東陵衛營區。
此時的舒方德雖然只有24歲,跟在宋彪身邊已經是和蔣方震一樣的重要參謀,蔣方震負責軍務。舒方德則負責各方面的雜務,這兩人的優勢都是出身較好,國學功底相比蔣雁行等人都高出一截,特別是舒方德。家中本就是江浙寧波的富紳名門。
舒方德之父舒高立在江南製造局翻譯管任職三十年,也算是國內科技領域的翻譯大師,精通英法兩國外語,家中子女大多都有在國外深造的機會,甚至連舒方德的姐姐舒萱和妹妹舒雋都是在美國讀的女子學院,在民國時期的上海灘頗是才女佳人著稱,前者是上海聖約翰大學之中少有的外語和外國文學教員,後者則還寫過電影劇本,在報社擔任過女編輯,甚至有出版過詩歌選集之類的事。
在跟隨宋彪一路返回軍營的路上。身穿著俄軍軍服,佩戴著少校軍銜的舒方德心中也是一番春風得意的滋味,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
回到東陵衛的軍部辦公所,宋彪就將蔣雁行喊了過來。
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讓蔣雁行坐下來後,宋彪並不急於說話,而是先從桌子上的幾桿莫辛納甘步槍中挑選了一番,左右比對之後才挑出一支八成新的舊槍,這就轉過身和蔣雁行道:“我決定明天去一趟青泥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