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駱冰被一陣騷動吵醒了;她本來習慣了早起,但由於昨天晚上她陪文泰來守了一會夜,很晚才睡,所以醒晚了,連眾人起來了都不知道。
駱冰坐起身來,看到周綺,李沅芷和餘魚同圍在她前面,笑道:“你們在這幹嘛?想作弄我嗎?”
三人面面相覷,不敢回話,駱冰見他們神色沉重,欲言又止,心中暗叫不妙,向周綺問道:“綺妹妹,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快告欣我吧!”
周綺是個直性子,心中藏不住話,衝口而出道:“四哥他……呀喲!”話未講完,大腿已被李沅芷扭了一下。
駱冰聽到文泰來出了事,那裡還按捺得住,一把分開了他們,衝出了帳篷。
幾天後,長安近郊……
看著文泰來冰冷的屍身,駱冰一言不發,手指輕輕地撫摸著他那如岩石刻出來的臉龐,她的淚已經流乾了,她的悲哀雖然已刻骨銘心,永難平復,但她的情緒已經安靜了下來。經過這幾天來眾人的勸慰和自己的反思,她已經認清了一個事實:她的丈夫已經死了——那天晚上,文泰來被人從後一刀剌死,而福安康則被人放走了。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文泰來是什麼時候和被誰殺害的,但駱冰相信,那兇手一定是熟人,才能在丈夫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輕易地暗算得手。除了徐天宏,她沒有把這個想法告訴別人,她不想打草驚蛇,只想默默地查探下去,她相信終有一天,那兇手的真面目會被揭穿的,而她則要留下命來,等到那一天,她要親手殺死他,為夫報仇,到時候再一死恂節。
陳家洛慢慢走到駱冰身旁,輕叫道:“四嫂!……四哥該入土了……你節哀吧!”
駱冰深深地向文泰來的遺體看了一眼,嘴裡輕輕地念道:“四哥,你先走一步!我會帶著仇人來見你的,你等我!”言罷退了開去。
陳家洛叫道:“封棺!”幾個杵工走上前去,蓋上了棺頂,“拼拼彭彭”地釘了起來。
當晚,群雄聚在了一起,商量今後的行止,陳家洛說由於他領導失誤,以致會中損兵折將,堅決要辭去總舵主的職位,讓眾人另選賢能。眾人當然不肯,推辭了半天,眾人終說服了陳家洛繼續領導。此外,經過商議後,眾人認為朝廷在以後的幾年內,一定會發動大規模的清剿行動,如果會中的組織還是像現在那樣:幾十個分舵分散在全國各地,但卻都沒有獨當一面的力量的話,一定會被各個擊破的,所以他們決定除了北京,長安,武昌和成都分舵保留外,其他分舵一律降為連絡處,只負責一般的連絡,打聽,發展業務和那些不會暴露身分的活動,而舊分舵的好手除了是那些無法調離的以外,其他的全都分調到那五個分舵中,以各加強分舵的組織和力量。
除此以外,除了陳家洛,無塵,楊成協和心碩留守總舵外,紅花會的十幾個當家會分駐到那四個分舵去:趙半山和衛春華到北京,周仲英和徐天宏夫婦守武昌,常氏兄弟赴成都,陸菲青,駱冰和餘魚同夫婦駐長安。待機三年,等朝廷的清剿行動過後,再重新編排人手,而在這三年內,會中暫緩組織上的發展,改而鞏固現有組織,清理會中淤血,並動用一切努力,全力調查那些神秘殺手的行蹤。
第二天一早,眾人便分道揚鏢,依計劃行事。
後傳第一章左右為難俠女就擒身心受辱
(一)
兩年後……
徐天宏靠坐在一棵大樹上,渾身發軟,左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血雖然已經暫時止住了,但那只是用些普通的草藥暫時敷住的,如果有大動作的話,傷口還是會破裂流血。
不過,傷口的痛再怎麼痛,也及不上他心裡的痛,每看到筋疲力盡地睡在身邊妻兒和那幾個會眾時,他的心就在滴血。
八天前,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武昌分舵被大批身穿便衣的官兵突擊,官府對這次的行動看來準備已久,不但佈置隱密,而且裝備精良,除了各種強弓硬弩外,還帶有火槍隊和紅毛大炮。他們被攻了個措手不及,會眾們倉促應戰,雖然已盡了全力抵擋,但無論在裝備和人數方面都無法和官兵相比,甫一接戰,抵抗的會眾便已死傷大半。徐天宏見勢色不對,下令全力突圍,但為時已晚,兩夫婦雖能帶著兒子和十幾個會眾衝出重圍,但周仲英卻為了掩護眾人撤退而被亂槍打死。
徐天宏夫婦雖然衝出了重圍,但才走不了多遠,官兵就追上來了,他們就這樣打打逃逃的逃了幾天,但始終無法擺脫官兵的尾追,那跟來的十幾個會眾只死剩三人,最後還是徐天宏聰明,猜到官兵從內奸那裡知道了紅花會的暗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