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紅裳男子大驚失色,重重拍了一下扶手,驚惶的站了起來:“聖魔宗出入落梅谷,莫非朱鳥世家之人就半點不知道麼。”
崖香篤定的沉聲道:“這個,屬下不知,但屬下絕不會看錯,那聖魔宗之人帶著傀儡在落梅谷中盤桓了數日,像是再找甚麼東西,屬下藉著這谷中的禁制隱藏了自身的氣息,跟了他們幾日,前日他們已經趕往紅霞嶺了,屬下不敢再跟,生怕打草驚蛇。”
“紅霞嶺,想來也是衝著七星圖而去的。”紅裳男子沉凝片刻:“太上長老帶了宗內三十名弟子,已趕到紅霞嶺了,朝顏之事既然已有了線索,你便不必留在此處了,此番你便隨我同去紅霞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崖香垂首:“喏。”
“有太上長老帶領弟子奪取七星圖,我也可以全心查訪朝顏之事了。”紅裳男子微微鬆了口氣,摩挲著衣角輕聲道,他想,若能查清此事,也算了了一樁心結,從此,從此可以做個心底自由之人了。
崖香沉凝道:“少主身上的異族氣息濃厚,還是先離開此地罷,屬下怕再耽擱下去,會驚動了這谷中朱鳥世家之人。”
深幽無人山谷十分安靜,夜風陣陣,掠過開滿綠萼梅的枝頭,那花盞撲簌簌輕響,掉落些許花瓣,冷香縈繞。
二人擦著夜色在谷中穿行,冷香在無知無覺間染上衣角。
崖香在落梅谷隱藏了半年之久,對谷中的一切早已捻熟至極,由他領著,出谷之路比來時走的更加順暢而不留痕跡,不多時,便望見了谷口處的歪脖子老梅樹,樹下那口黑漆漆的巨鍾融在夜色中,無聲無息,唯有夜風拂過半樹碧葉繁花沙沙作響。
就在此時,一片白光在虛空中極快的閃動,只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已激射到谷口,白光斂盡,一隻白森森的骨鳥橫在了谷口,那對巨大的骨翅鋪展開來,將冷月霜華遮了個嚴嚴實實,而出谷的那條路也隨之截斷了。
那隻骨鳥白骨森森,凜凜寒光在骨骼上跳躍繚繞,顯得肅殺之氣十足,骨鳥邊上,一個女子盈盈而立,望之五十如許,雖仍舊眉目如畫,但滿頭青絲已然花白,更為詭異的是,此女眉心赫然有一枚火紅的翎羽印記,閃著微光。
紅裳男子如臨大敵的退了一步,退到老梅樹下靜立,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在下天一宗江蘺,見過世安長老。”
世安長老挑著細長的眉,冷冷一笑:“原來是天一宗的江少主,未能遠迎,還真是失禮了,不知江少主大駕光臨我落梅谷,有何貴幹。”
這紅裳男子正是離開了青州,一路趕到落梅谷的江蘺,那襲濃烈的紅裳迎風,原本該是最明豔的顏色,愣是被他穿出了幾分颯然冷意,夜風拂動,綠萼梅落在他的肩頭,像是在紅裳上雕了淺淺的紋樣,他負手而立,平靜道:“在下前來只為查訪故人而已,無意冒犯朱鳥世家,還望世安長老明鑑。”
“查訪故人。”世安長老
的眉梢挑的極高,臉帶煞氣的冷笑:“我朱鳥世家與天一宗素無往來,不知江少主要查甚麼故人。”
江蘺雙眸微眯,神情淡淡道:“世安長老對在下的私事竟如此感興趣麼,可惜,在下無可奉告。”
世安長老單手輕晃,手上紅芒繚繞,多了一羽火紅的翎羽,語出威脅:“看來江少主不打算直言相告,那麼便只能留在落梅谷小住幾日了。”
江蘺不以為意的挑眉笑道:“若世安長老有本事將在下留下,在下小住幾日也未嘗不可。”
世安長老的雙眸閃著難以置信的眸光,臉色複雜的凝神片刻,唇邊微抿,未見她手上有甚麼動作,便是悠長的嘶鳴之聲劃破沉寂的夜空,那羽翎羽迎風見長,長至丈許,紅芒刺目,照亮半邊天際,傳出噼裡啪啦的跳躍之聲,衝著江蘺飛卷而去。
江蘺神情凝重,身姿未動,一道赤金光芒在手上略微閃動,旋即凌空劈過,迎向紅芒。
赤金光芒以迅雷之勢,與紅芒重重相撞,在紅芒中略微停滯了片刻,便劈入紅芒深處,落到了翎羽之上。
只聽得“哐當”一聲巨響,震得那巨鍾都狠狠晃動了兩下,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赤金光芒竟一擊之下,穿透了翎羽,旋即對劈而出。
赤金光芒在虛空略一盤旋,光芒斂盡,竟是一柄金色長劍浮在虛空中,嗡鳴聲聲,掠動浮雲。
而紅芒哀鳴一聲斂盡光華,那枚翎羽掉落在地上,已然斷裂成了兩截,閃著微弱的紅芒。
世安長老身形不易察覺的輕晃了一下,臉色驟然一白,但仍淡然鎮定道:“江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