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茯神笑的愈發天真無邪,欣喜若狂的衝著落葵揮了揮手,卻仍沒忘了蘇子的交代,要攔住江蘺,寸步不讓。
“攔住他們。”飛躍而出的無主七星圖,早引來了眾多覬覦的眸光,落葵眸光復雜,極快的掠了江蘺一眼,與他一樣不敢多說半個字,只匆匆交代茯神一句,隨即足踏一痕紅芒,身形幾個閃動,轉瞬撲向岸邊。
身後傳來叮呤咣啷的打鬥聲,間或夾雜著男子一聲半聲的怒吼,風聲呼呼響起,有鮮紅的衣袂掠過,落葵沒有回頭,便知道是誰追了過來。
兩個人幾乎同時落在了七星圖旁,最終皆在離一步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神情複雜的望向彼此,心頭酸澀,喉間哽咽。
河流中的異象早已平靜下來,那巨大的黑色水柱和洞穴亦沒了蹤影,各宗派弟子繼續為那陰靈石,打的頭破血流,混亂不堪。
有些人打的破水而出,而有些人在虛空中揮出刀光劍影。
至於七星圖,落在岸邊的一瞬間,卷軸上的雲紋驀然停下了流轉,變得光華暗淡,卷軸灰濛濛的,竟不復方才那般引人注目了,這黑黝黝的岸邊,反倒成了最不易被人察覺之地,最清淨的所在。
夜風颯然,吹的人心寒涼如冰,人心掙扎,一時無言。
七星圖這邊,烈烈紅裳濃豔似火,而那邊,草色裙角疏落清爽。
片刻之後,江蘺微微低眉,掩飾住動容的神情,可輕顫的聲音還是甚麼也沒能藏住:“小妖女,你,要這個麼。”
見落葵回垂眸不語,唯獨指端摩挲著衣角,江蘺瞭然,彎下身子,慢慢撿起腳邊兒的七星圖,旋即一抬頭,便瞧見了落葵正託著那朵幽冥聖花,將拋未拋。
他神情哀傷,這結果他猜到了,可猜到了還是難以接受,他的身形輕微的踉蹌了下,低垂了眼簾,掩飾住失魂落魄的神情,繼續低低道:“小妖女,你就那麼信不過我麼。”
這一句話,說的落葵無端垂首,心神輕漾了下,她輕輕緩了口氣,才勉力平靜的望住江蘺,掌心中託著幽冥聖花,仍舊一言不發,當初她曾有言,他日若不得不與江蘺敵對,見之既退,如今的她雖一心奪取七星圖,可自己有諾在先,終究不會對他動手。
那一襲明豔照人的紅裳,浸染了深重冷然的夜露,濃烈中多了幾許蒼涼。而那青青草色的裙角,在忽明忽暗的水光裡,疏落中愈發寂寥。
江蘺唇邊乾涸,怔了片刻,緩緩伸出手去,將七星圖遞給了落葵,眸光哀傷,聲音低幽:“小妖女,不管你要甚麼,只要你要的,我都會給你。”
落葵聞言,滿臉震驚的抬起頭,她心悸的難以自持,有道不明的情緒在心間蔓延,是心虛,是愧疚,更多的還是動容,她一時之間無言以對。
方才,她先是催動幽冥聖花重傷白參,接著又催動血弓御空而行,早已將本就不多的法力消耗一空,此時對上江蘺,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其實她與江蘺皆是心知肚明的,只要他要七星圖,自己就絕無可能搶的到,可他,偏偏就這樣輕而易舉的給了自己。
落葵的眸光躲閃,有些不敢直視江蘺的雙眸,那樣赤誠而明亮,照的她愈發陰霾難以見人,這一眼萬年間,她與他,終是隔了太多的不可為之,她心潮起伏,無法以一顆平常之心相待,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心中那萬千之意,她雖說不出,但卻無知無覺的就露了行跡。
江蘺的心一時疼痛如刀絞,一時煎熬如油滾,他本是個百無禁忌之人,放浪形骸慣了,從來囂張狂傲,沒有個怕字,可如今眼見落葵這般左右為難,他卻心生懼怕,他怕這左右為難最終會逼退了她。
河底密密匝匝的灰色光芒漸漸稀疏起來,那燦若星辰的陰靈石何止數萬,可架不住河底眾多的各宗弟子趨之若鶩,你一拳我一腳的搶奪。此石終於以肉眼可見之速稀少下來,只餘下碎石縫中還嵌著星星點點。
一個少女在河底巡弋一圈,見著實沒甚麼可翻找的了,便身形閃動,如同一尾鮮豔的魚,衝著岸邊輕快的遊動過去,身上發出串串銅鈴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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