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著頭哭道:“六哥,六哥,你幫幫我,幫幫我罷。”
空青凝神片刻,極快的就有了主意,溫和卻篤定道:“澤蘭,他的性命我可以暫且記下,但你要跟三哥六哥一起走,你現如今的模樣,若不及時救治,命不久矣,澤蘭,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想圖一時,還是想圖一世。”
澤蘭雖任性,但格外聰慧,之所以落入白參的彀中,只因未經情事,被蒙了雙眼,聽得空青此言,她微微一怔,轉瞬便想明白了,哽咽道:“六哥的意思是說,讓我佯裝順從,留待來日。”
空青挑唇,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澤蘭轉瞬定下了心思,掙扎著艱難道:“六哥,六哥,我答應你,我跟你走,只要你答應我,絕不傷害白參的性命,還有,還有,也絕不讓任何人,包括父帝傷了白參的性命,我就跟你回族中去,是死是活,我都認。”
空青慢慢鬆下一口氣,憑他和文元的修為,即便澤蘭不願意,綁也能將她綁回去,可是,綁回去的澤蘭只會哭鬧,只會搜腸刮肚的想要再次逃跑,防不勝防,一勞永逸的法子,就是讓她心甘情願的回去,從此不再鬧騰,慢
慢的斷了她的念想。
聽得澤蘭此話,空青輕輕摸了摸她的發頂,沉聲道:“你出身妖族,是龍族最尊貴的公主,父帝偏寵你,從不逼你去做你不喜歡的事,可是你也要懂事些,有些事急不得,要慢慢磨。”
說著,他微微抬了抬眼眸,衝著文元使了個眼色。
文元急忙過來,抱住澤蘭,溫言細語道:“澤蘭,哥哥們對你不好麼,你就這麼著急嫁出去,就算你要嫁出去,不管嫁給誰,總也要好好的跟父帝說才是,你這樣鬧騰,惹惱了父帝,即便他想同意,也不會同意了。”
澤蘭茫然的望著文元,又望了望空青,不明白他二人為何會突然轉了念頭,蹙著眉心遲疑了一句:“三哥,六哥,你們,你們這是答應了麼。”
空青摸著澤蘭的髮髻,擠出一點笑來:“若是我們不答應,你就要跟他死在一處,父帝的雷霆震怒,我們可擔不起。”
他在心底一嘆,就騙這一回,就這一回,六哥保證,以後絕不再騙你。
澤蘭心淺,又極信任空青,畢竟他最疼自己,從未欺騙過自己,聽得此言,她破涕為笑,扶著文元的手,從地上爬起來:“就知道六哥最疼我了。”她忙伸手去扶白參:“白參哥哥,沒事了,放心罷,我六哥是龍族最講信義的六殿下了,他說放過你了,就一定是放過你了。”
白參張了張嘴,他可沒有澤蘭這麼天真,自然看出來空青和文元是以退為進,謀圖後效,可他甚麼都說不出口。
文元進了一步,不動聲色的將澤蘭拉回來,笑意中帶著隱約的威脅:“澤蘭,哥哥們心疼你,你也要心疼心疼哥哥們,你答應哥哥,在父帝同意此事之前,絕不再偷跑出來見他,哥哥們就答應你,絕不動他,也不會允許旁人動他,可好。”
“哥哥,要,要等父帝答應。”澤蘭唇角囁嚅,哇的一下哭出了聲:“這,這怎麼可能啊。”
空青和文元對視一眼,板起臉厲聲道:“若是你不肯,那六哥只有殺了他,將你綁回去。”
澤蘭一下子收了哭聲,點了點頭。
說定了此事,空青果然不再揪著白參不放,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衝著鉤藤拱了拱手:“鉤宗主,此番多謝鉤宗主相助,本君記下了,他日定當回報。”
鉤藤陰鬱的臉上露出一絲颯然笑意:“六殿下不必多禮,本座,靜候六殿下佳音。”
空青和文元果然信守承諾,沒有對白參說半個字,只拉著澤蘭,輕聲道:“走罷。”
澤蘭的淚又漫了出來,依依不捨的與白參相望良久,才輕咬下唇,跟著空青和文元離去。
鉤藤搖了搖頭,這龍族的公主,果然是被妖帝寵壞了,半點兒心機都沒有,愣是被個衣冠楚楚的偽君子給騙的這樣慘,他目送三人遠去,偏著頭望向白參:“白參公子,現在,該咱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