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祉嵐點點頭,說道。
“不行。”不及落葵說話,茗煙就急急反對:“那條路十分的崎嶇,難走的緊,主子身子金貴,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可怎麼得了。”
祉嵐極為認同,不住的點頭,落葵卻連連搖頭說道:“除了走這條路,你們可有旁的法子。”聞言,二人一時間怔住,無言以對,她幽幽續道:“這就是了,不論如何,總要試上一試的。你們分頭去準備吧,咱們連夜上山。”
二人只得應聲離去,默不作聲的做些準備,只留下落葵一人靜坐在窗下,指尖摩挲過一卷泛黃的經文,那晦澀難懂的字字句句在紙上游走,漸漸連成一片,竟讓人心煩意亂起來,她靜不下心思來唸經,腦海中不住的劃過雅兒的模樣,雖只見過寥寥數面,可那容顏卻似深深鐫刻入骨,無法抹去。
落葵想起脖頸之上的童子玉墜,伸手取了出來,猶帶著溫潤的氣息,她緊緊地握在掌中,生怕遺失了去,就再也找不回來。有風從窗縫中拂過,一頁一頁輕柔翻動起桌案上的經卷。
合虛山此時已是漆黑一片,唯有各宮宮門前暗黃的宮燈,在夜風中微微晃著,如同鬼影一般忽明忽暗。
慈寧宮值夜之人在朦朧之中聽得極輕微的窸窣聲,原以為是蟲鳴呢,誰知那聲音卻由遠及近,越來越分明,他猛地睜開眼,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衝到院中一瞧,卻什麼都沒有。
他疑惑的撓了撓頭,正要轉身進屋,不料眼前卻“嗖”的閃過一道黑影,當下大驚,剛剛吐出個“有”字,就驚起了院中的一對鳥兒,撲稜著雙翅衝上了夜空。
他呆在了那,生生嚥下了後半句話,仔細瞪大了雙眼,院中並沒有一個人影,他揉了揉雙眼,唾了一口,罵了句:“真他媽晦氣,原來是隻鳥兒,嚇了老子一跳,惹了大爺好覺,早晚毒死你們。”
說著,他罵罵咧咧的進了屋,全然沒有瞧見蜿蜒的宮牆之上低伏著一個黑影,與無邊夜色融在了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值守之人早已鼾聲大作,睡得極沉了,那伏在宮牆上的黑影方才小心翼翼的挪動了下身子,瞧見並未驚動旁人,方才果斷的展開身子,衝著合虛山深處掠去。
只消了一刻鐘的功夫,那個黑影已經掠過了重重宮牆,花叢樹影,落在了芙蓉池的一側,那早已亮起一盞微黃的宮燈,燭火搖曳似點點皓月清輝灑在湖心,映著一個女子的如玉面龐,極美極溫婉。
“來了,事情辦的如何了。”那女子一開口,清麗的聲音令月色都微微一顫。
那個黑影躬身頷首,極恭敬地回道:“回主子,屬下無能,屬下把慈寧宮翻了個遍,沒能找到主子要的東西,求主子恕罪。”
話語落下,那女子只是牽了牽唇角,露出一絲冷然淺笑,極淡極低的說了句:“罷了,如此久遠的事了,定是極難尋到端倪的,往後再多留些心思吧。”說著,她的指尖劃過跳躍的燭火,灼熱的痛感令她心頭一震,續道:“都已等了這麼多年,不在乎再多等些時日。”
一聲聲蟲鳴,一縷縷纖雲,照著這片芙蓉池歸於平靜,
彷彿方才的暗潮湧動從未出現過一般。
金陵城郊外的夜晚,靜謐的不似人間,沒有一絲嘈雜人聲,窗外月色如綺,星星點點透過窗紙,皆落在斑駁桌上,忽明忽暗間,心忽地就雜亂無章起來,惶惶然望不到盡頭。
落葵正坐在窗下發呆,祉嵐和茗煙卻打簾進來,低聲回稟了些什麼,落葵點點頭,吩咐了:“走吧。”祉嵐熄了燈,三人魚貫而出。
一彎弦月低垂在天邊,一陣夜風裹著幾絲棉絮般的纖雲,縈縈繞繞的遮住了月華,那月登時如伊人憔悴般弱不經風,身影朦朧幾欲不可見。
茗煙舉了火摺子,在前頭小心的探路,祉嵐和落葵相互攙扶著在後頭緊緊跟隨,夜風極大,吹的火摺子忽明忽暗,山路亦崎嶇難行,時不時的還有探出頭的枝椏觸碰到面頰,刺得生疼。三人一路小心翼翼的前行,走的極慢。
約莫兩個時辰後,一行人方才極其艱難的行至山腰處,就聽的山澗溪水嘩嘩作響,三人心中一喜,祉嵐說道:“小姐,繞過這個山澗,再走上兩個時辰,就能到雲亭寺了。”
落葵微微頷首,抬頭望了望垂掛在天邊的弦月,說道:“瞧這天色,這會子已近了寅時了,得在天亮前就趕到寺裡,咱們得快些走了。”
言罷,一行人加快了腳步,方才轉過山澗,隔了一叢矮樹林竟望見不遠處幾個黑影閃動,似是值守之人,茗煙大驚,急忙吹熄了火摺子,三人匆匆俯下身去藏在了樹叢中,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