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二百三十八回 好一個狐狸精

緩了良久,他緊緊握住雙手,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深眸冷然,竟多了些許罕見的狠毒,心道,若叫那情孽從此在她身上紮根,在靈臺上根深葉茂,那麼,還有甚麼事做不到,真心如何,假意也罷,情不由衷又算得了甚麼,能握在手心中,困在身邊的,才是自己的。

屋內薰香燃盡,嫋嫋輕煙如漣漪般緩緩散開,服了藥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郁李仁動了動身子,緩緩抬起眼皮兒,一雙烏黑的眼眸滴溜溜的亂轉,瞧見了她滿臉愁容,眉頭與雙眸幾乎皺到了一處,吁了一聲,笑聲勉強:“師妹,我沒事,你莫要擔心。”

落葵心疼不已,嘴上卻不肯服軟,嗤笑一聲:“掌門師兄,我是在擔心我自己個兒,你重修的這幾年,又得在我這裡賴著,你一向在吃上極為挑剔,容不得絲毫馬虎,這我得多花多少銀子啊,命苦的喲。”

郁李仁剜了她一眼,抬起爪子剛想撓她一下,轉瞬想到自己日後要在這裡住上許久,要靠她養活,若得罪了她,少不得要吃不飽穿不暖,不得不默默的放下爪子,委屈連連:“我弄成這樣,還不是拜你們水家的祖宗所賜,可憐我落到如此地步,還要被你嫌棄。”

落葵又好笑又好氣,擰了把熱巾子,緩緩擦起他身上的白色細毛,氣的笑出聲來:“我是心疼你,你聽不出好賴話啊,行了,掌門師兄,你就在我這裡好好養著罷。”

郁李仁像是抿了一下嘴,苦笑了一下:“除了你這,我也去不了別的地方了,任誰看了我現在這個樣子,不得把我當妖怪一把火給燒了啊。”

蘇子噗哧一聲,噴了口茶水噴到他身上,淋得他滿頭滿臉溼漉漉的,旋即一邊笑一邊斜著眼珠子斜睨著他:“哦,你不是妖怪啊。”

郁李仁抬起前爪擦了擦臉,回首啐了他一口:“你放屁,我是狐仙,是狐仙,我是仙君之身,你若是再說我是妖怪,小心我撓你個滿臉花。”

二人鬥嘴斗的歡暢,落葵看的也心下一鬆,雖說郁李仁被打回真身,修為大降,可還有力氣鬥嘴,想來傷的也並不重,拿了巾子擦乾了他的身子,又拿了柄牛角梳,又輕又緩的梳著他身上雪白細毛。

郁李仁是甚麼時候來的水家,落葵不記得了,只記得起初他只有一個巴掌的身量,分明是一隻通體貴氣的白狐,卻整天哈巴狗似的跟在自己身後,搖著尾巴用兩隻前爪搭在床榻上,每回都試探著要鑽到她的熱被窩裡去睡,又都被父親拎著後脖頸子給扔了出去。

直到有一日,這隻白狐突然張嘴說起了人語,落葵嚇瘋了,又哭又嚎的去找父親,父親這才告訴她,這原本是他收下的二弟子,並非一隻尋常的白狐,是通了靈成了人的,天然的陰陽輪迴之身,受了傷才成了這副模樣,那似乎是郁李仁第一回被打回真身,後來父親身死,郁李仁相救而不得,第二回又被打回真身,這一修養就養了近十年的功夫。如今

,他又原樣再栽了一回跟斗,不知又要養上幾個春秋,才能養的回來。

落葵垂眸,側身籠在暗影裡,忽而引袖輕咳一聲:“掌門師兄,觀裡的事便讓蘇子與杜衡掂量著辦罷,你這幾年便好好養傷,安心修煉。”

郁李仁的尾巴在她手上輕軟的滑過,狐狸眼亮晶晶的,不甘心道:“除了這樣,也沒別的法子了,只能叫他們這兩塊料越俎代庖了。”

這屋內燈影綽綽,輕煙嫋嫋,氣氛隱約有些沉重。

郁李仁雖毛色依舊雪白光滑,可眉心那點白芒黯淡無光,一雙紅寶石般雙眸亦璀璨不在,鮮豔的血紅色光華盡斂,竟成了一抹灰突突的綰色,顯然被傷到了神魂根本,一時半刻是難以恢復了。

落葵緊緊蹙眉,回望了蘇子,遞了個眼神兒過去:“蘇子,空青一時半刻出不來罷。”

“我用迷蹤幻影陣法拘了他,且出不來呢。”蘇子會意笑了笑,出人意料的掐了個訣,一簇紅芒將郁李仁牢牢捆住。

郁李仁猜到了蘇子要做甚麼,他顫抖著身子不斷掙扎,瞪著暗淡雙眸,破口罵道:“姓蘇的你敢,你若敢動老子,老子,老子罵盡你八輩兒祖宗。”

桃花雙眸微微上挑,深褐色的眸子隱含奚落的笑意,蘇子挑眉,不屑道:“姓鬱的,就算你把我八輩兒祖宗的墳刨了,我該動你,還是得動你。”

白絨絨的細毛密密覆蓋住郁李仁的臉龐,瞧不清楚他驚怒異常的神情,只渾身白毛無聲的根根豎起,炸得像一隻圓滾滾的刺蝟,頗具喜感。

落葵咧嘴一笑,打趣道:“掌門師兄,你是隻純種的陰陽白狐嗎,你是隻陰陽刺蝟罷,這毛兒怎麼一點都不順溜兒。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