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是內外兼修,據說刀槍不入;而老三李馬飛,卻是個不第秀才,一天到晚花天酒地,不務正業;最要人命的要數老麼李鼻山,瘋瘋癲癲,簡直和孩童無異。
但據說,長江中游這一段時間為何連強盜的影子都沒出現,就因為這四兄弟。
李家莊給白隨風的第一印象是沒有印象。
幾乎所有沒見過李家莊的人,都只會簡簡單單地說幾句關於“雄偉,壯闊”的話,但真真正正去過李家莊的人沒有一個知道他是從那個地方開始進入李家莊的,也沒有人知道李家莊的範圍。
白隨風是在第二次去李家莊,並在李霸天的詳細解說下,才知道李家莊的入口:道路漸漸平坦的地方,漸漸有人的地方。
現在,雨漸漸停了,路漸漸平了,人漸漸有了。
所以,李家莊到了。
在李家莊裡的人並不都姓李,來迎接鏢隊的人姓謝,叫謝開。
謝開帶了十個人,對著騎馬走在最前頭的王樁道:“這位可是長沙衙門師爺王樁?”
王樁好像這才發現眼前有個人似的,道:“我?對,我是王樁。”
謝開似乎覺得這個人有點不可思議,竟然可以這麼遲鈍,道:“好,好。”
王樁憨笑起來,道:“閣下可是李家莊聚才客棧掌櫃謝開?”
謝開道:“正是在下。想必閣下身後那位就是名捕仇十二了吧?”
後面那人道:“不對。”
那人又補充道:“我是龍飛,飛龍的龍,飛龍的飛。”
謝開不禁又向龍飛身後瞄去,便看到一個一身黑色緊衣服,腰間配著一把油傘,和一把短劍。
這種傘,謝開認得,這是隻有武昌張記才能買得上好油傘。
那人蒼白的不帶血色的臉也不帶任何表情,只冷冷地看了謝開一眼,道:“我才是仇十二。”
謝開很少認錯人,但是這次他錯了。
他沒有想到仇十二竟是個如此“寒”的人。
他感到,有一股寒意從他的腳地升起。
他趕緊轉移開話題,向龍飛問道:“那這位呢?”
這位,指的是正是白隨風。
“在下毛南天。”白隨風脫口而出。
三
夜,有月,高掛。
今夜的月,美的人心都醉了。
龍飛看上去也醉了,他喝了足足三罈陳年女兒紅,想不醉都很難。
他很久沒有這麼盡興,這麼高興。
幹他這行的就是這樣子,何況他還是個負責的人。
他不像他的風哥,他沒有妻子,他沒有孩子,他只有朋友。
他知道,他的風哥不是他朋友。
是他的兄弟。
他想起風哥,竟像成了一個失戀的少女,突然哭了起來。
他竟突然哭嚎道:“風哥,你在哪裡啊!風哥!”
嚎到半路,他猛吐起來。
他這一嚎,驚動了在座各位,除仇十二,王樁和說是來接風的謝開外,趟子手們都想起自己日日出門在外,不顧風吹雨打,冒著生命危險壓著一趟趟的鏢,嘆起自己命苦來,有的也不禁哭起來。
一旁的白隨風實在看不下去了,覺得自己挺對不起龍飛的,於是他準備扶著已經吐得不像樣了的龍飛離開宴席。
他指了指還在胡言亂語的龍飛,對一旁還在勸酒的謝開道:“謝掌櫃,你看他都吐成這樣了,就讓我帶他回去歇息吧,明天還要上路。”
謝開舉杯,道:“毛兄,且乾了這杯再走!”
白隨風苦笑道:“謝掌櫃且放了我這一馬,下次毛某定來與謝掌櫃一醉方休!”
謝開搖了搖頭:“不行不行,王師爺,你說毛兄這杯酒當不當喝?”
王樁也呆呆地舉起酒杯來,眼裡也有了幾分醉意,道:“來,毛。。。毛大俠,我也敬你一杯!”
白隨風苦笑一聲,道:“那好,毛某便恭敬不如從命了。”連忙喝下兩杯便揚長而去了。
但走時,龍飛還在喃喃地道:“酒,我要酒。”
他好像預測到了,過了今晚,他便再也喝不到酒了。
“不遠了,不遠了。“
是蕭破的聲音,他們連日在官道上奔波,竟也快到武昌了。
李家莊已被他拋在腦後。
回到房間,白隨風本想對龍飛公佈自己真實身份的,但龍飛幾乎是一碰到床就打起酣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