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睜開了明星般的眸子,半轉過頭,輕輕注視著小云,聲音淡淡道:“何事?”
小云咬著下唇,這事……要不要告訴楚姑娘?楚姑娘這兩日便被二公子軟禁在這汀蘭水榭,不許任何人接近。姑娘從昨日起除了用餐歇息,便是靜靜在這裡吹簫。
這簫聲,卻是聽得人心中悽楚呢。姑娘是在思念親人麼?抑或是在思念心上人?今朝莊中眾人喜動聲色,正不知為何。早上去端早膳,聽見廚房的人都在傳言:黑風寨的獨孤一笑夜探聽雪閣,被二公子囚於地牢之中。
這位公子,乃是來救楚姑娘的吧。到底要不要……告訴姑娘?如果說了,姑娘是不是更加愁緒難解?
青君見眼前的小云緊咬下唇,陷入天人交戰之中。一抹不安緩緩在青君心底升起,琥珀般的眸子盯緊了眼前的人,清若琴絃的聲音帶了絲驚疑:“怎麼了?”小云的眼光注視著自己的手指尖,覺察到青君不安的目光投在自己身上時,那纖瘦的手指頓時糾結在了一起。
青君心底的不安漸漸擴大了開來,緩緩向著小云走進一步。琴絃般的聲音已經帶了一絲緊迫:“小云你快說,到底怎麼了?!”
小云被這含著淡淡哀求的話語弄得心神煩亂,抬起眼睛看向眼前一向清淨無波的人兒,此刻的美麗的眼眸中竟然帶了絲驚惶。不覺脫口而出:“昨夜……昨夜獨孤一笑在聽雪閣被……現在囚於地牢!”
隨著小云的話語,青君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好冷……纖細的身形隨之微微顫抖了一下。小云連忙上前扶住青君,看著青君粉嫩雙頰的血色瞬間褪盡。
那蒼白的臉色讓小云的心狠狠揪起,二公子每日下曼陀羅之毒,姑娘如今的身子比平常人還要弱些。如今驟然告訴她這些,叫她怎麼接受?告訴姑娘,她又能為獨孤公子做些什麼?!
青君耳中此刻只在迴盪那句話。
囚於地牢……獨孤一笑……他,怎麼會被……
那匹馬兒,將訊息帶給獨孤大哥了……
獨孤大哥,都是青君害的你身陷羅網……
都是青君所害……都是……
那明亮的眼神開始空洞起來,白皙手中的碧簫被攥的死緊。看著這般的青君,小云稚嫩的聲音中已然帶了哭音:“姑娘,你怎麼了?都是小云不好……”青君清澈的眼眸看著小云,蒼白的容顏上綻出一抹安慰的笑:“小云,這不是你的錯。”小云的眼淚被一隻溫暖的手輕輕的拭去,青君虛弱而絕美的微笑:“我沒事的。”小云拭乾了淚,方才想起來 自'霸*氣*書*庫'己的使命:“姑娘,小云去把早膳端進來。”青君含笑點頭,見小云匆匆出門去了。
房中終於陷入了寂靜,青君走到桌邊,將手中碧簫輕輕放在桌上,靜靜看著鏡臺中的自己。長長的青絲如瀑,髮間的玉簪和著青絲交相輝映,清雅得很。這玉簪,倒是完好無損呢!青君的眼光定定看著那玉光流轉,眼中驀然閃過一抹決絕之色。
身後傳來了接近的腳步聲,薛慕濤痴纏地看著憑水吹簫的纖細身影。她的身影背對著來人。一襲白衣,將主人曼妙的身形楚楚勾勒了出來,更顯得纖腰不盈一握。身後如此熾烈的目光在注視著自己的背影,那主人卻似乎一無所覺,仍然靜靜吹著簫。簫音低低在水面上飄蕩,漸漸散去。
薛慕濤微笑輕喚:“青君——”那秀美雪白的容顏緩緩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中,琥珀般晶瑩的眸子中仿若有霞光流過。為那剎那芳華所震撼,薛慕濤眼中一片深沉,半晌後開口的聲音啞了幾分:“昨夜有故人來訪。”青君臉上淡淡的神色不變,清澈的目光連半點起伏都沒有,只是靜靜看著他:“是麼?”
薛慕濤心中起了淡淡的驚訝,一抹笑釋放在嘴角,溫潤的眸子也帶了絲促狹:“青君難道不想知道,來者是何人麼?”青君轉過身去,看向水榭外的碧水,淡淡的聲音幽幽從花瓣般柔軟的唇中逸出:“薛公子既然想說,那青君洗耳恭聽。”
薛慕濤見青君的神色如此冷然,一絲奎怒襲上心頭:難道她對自己永遠都這麼冰冷淡漠,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嗎?
走到青君的身後,毫無意外的看見青君渾身的氣息都冷漠了下來。怒到極點,薛慕濤的臉上神色反而越發柔軟,緩緩俯身在青君耳畔,柔軟的氣息輕輕吹來:“若是青君再如此淡然,那獨孤一笑只怕——活不過今夜子時呢。”
那威脅的話語雖然輕柔,聽在青君耳中,卻如雷鳴一般,震顫得那柔軟的身軀一陣輕輕的戰慄。青君驀然回過頭來,一向清冷無波的眼神此時卻多了一絲緊張:“你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