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笑了一聲,道:“那最近貞嬪都學了些什麼啊?”這可難不倒我,我如數家珍,流水帳一樣報下去,直到他喝:“夠了!”我才停下來,他數落我:“女子無才便是德。你一個女孩子,不好好待在宮內針織刺繡,成天往外跑,象話嗎?”我答:“是,不象話!都是臣妾的錯,臣妾自此不再去南書房,專心抄誦經文,修身養性。”“你……”他氣得的一拍桌子站起來,抽身要走,我忙抱住他的腿,玩笑開大了,別弄的不好收場,認個低服個軟吧,我道:“臣妾想見皇上,可是又不敢總纏著皇上,只好想法子讓自己個兒不想,可是……”“可是什麼?”他語氣已大是見緩。“可是哪兒都是皇上的影子,臣妾想不想都不成。皇上,要打要罰都由皇上,只求皇上別再生臣妾的氣,不理臣妾,那臣妾活著可就真的沒啥意思了。”他輕輕一踢我,笑道:“你會活著沒意思?朕瞅你活著比誰都開心,起來吧。”我站起身來,笑嘻嘻看著他。他凝視我,輕輕嘆口氣:“全宮那麼多人,數你最沒良心,這麼些天問都不問朕一聲兒,虧朕還這麼疼你。”我道:“皇上,你瞧這是什麼?”我走到櫃子前,拿出一個匣子,放在桌上。“什麼?”他走過去開啟:“乾坤一統圖?”又驚又喜地看著我。我道:“這是臣妾照著圖描好繡的。祝皇上乾坤一統,江山永固。”他拉起我,邊撫摸著圖,邊道:“怎麼沒人告訴朕?”我道:“皇上在臣妾宮中安了那麼多耳目,臣妾若不慎著點兒,還怎麼給皇上驚喜?”“這……都是你在書房繡的?”他問。我笑道:“總不能把圖搬到臣妾的宮中來啊?”“稚奴,朕錯怪你了。”他深情地看著我。我笑盈盈地望著他。“劉全。”他叫。劉全走進來,他吩咐:“把這個敬給太皇太后。”摺好圖,放在匣中。劉全接過匣子,退了出去。
我叫宮女上了桂花糖芋羹,他道:“過些日子,朕要出獵,你跟著朕去,好好練練你的騎射。”“是。”我應。他握住我的手,道:“稚奴,朕……是有點兒兒女情長了。”我道:“有道是無情未必真豪傑,皇上不必為此覺得慚愧不安。”他勉強笑笑:“朕習慣了你在身邊的日子,那些宮人侍候朕,朕總覺著彆扭,本來想著慢慢習慣了也就好了,誰知……”“皇上。”我捂住他的嘴道:“臣妾也一樣,臣妾晚上睡不著,就算睡著了,也是整晚整晚地夢見皇上。臣妾真願皇上是臣妾一個人的,好天天守著臣妾,跟臣妾一起過日子。”他摟著我,輕吻我的鬢,我道:“皇上。”“唔?”他心不在焉地應。“咱們私奔吧!”他停了下來,看著我,似乎沒聽懂,我接著道:“咱們離開這兒,走的遠遠的,臣妾想過了,皇上藉著行獵之名,弄兩匹馬帶了臣妾一起走,從這兒向西,出了山海關就是草原大漠,那兒……”還沒說完,頭上早著了一記,他瞪著我道:“狂悖之極,虧你想的出來,慫恿皇上跟你私奔,你膽兒也太大了吧?”我嘻嘻笑道:“臣妾開個玩笑,皇上也當真了?”他哼了一聲:“你是玩笑了?你是試探!說的好了保不定就付諸行動,這會子估摸著不中用了,就說是玩笑,朕還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我道:“皇上聖明,臣妾的心思自然瞞不過皇上。”他哭笑不得,生氣不得,打罵不得,道:“瞧你那樣兒,朕還指望你日後母儀天下呢,你看看自己哪點兒象母儀天下的樣子?”正說著,劉全進來回話,說太皇太后見了圖高興得不得了,一邊看一邊流淚。我看了皇上一眼,正巧他也看過來,不由臉紅,心下慚愧。太皇太后如此憂國憂民,我們倆卻在這兒閒扯,打情罵俏,實在不象個樣子。皇上咳了幾聲,站起身來,我送他出去。他走之前看了我一眼,我就知道他要翻我的牌子。
他叫我過去住了兩晚,我知道第三晚他不會再來找我,便暢暢快快睡了一覺,下午閒著沒事,我叫人去向內務府要了幾十根彩色粗細不等的絲線,打彩絡子玩兒。平姑姑在旁看著,笑道:“主子這要打給誰啊?”皇上是一定要給一根兒的,其他的還沒想好,且先打了,到時再說唄。“那奴婢要僭越先要幾根兒,”平姑姑道:“瞧著就怪惹人受的。”“好。”我答應。“主子前兩日畫的《西山問樵圖》很是好看,”她又道:“皇上都誇了呢。”我道:“他是怕我不高興才誇的,不是真的好。”“太皇太后也說好呢,想必是真的好。”她道。我看了她一眼,她自知失言,笑笑收了口。我道:“皇上是不是把從我這兒拿的東西都孝敬了太皇太后了?”她道:“這個奴婢如何知道?貞主兒不高興這樣?”我道:“我送了給他,他再給誰那是憑他高興。莫說是孝敬了太皇太后,就是丟了也是他自己個兒的事兒。我是怕他總在太皇太后面前誇我,反惹的她人家不高興,身為皇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