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無為,匆匆如流水。我執青竹竿,願者自上鉤。終於找到你了,君公子。”
中年釣客哈哈一笑,手腕微抬,銀線劃過天際,一尾死去多時的大魚濺起朵朵水花飛向周繼君。半空中,那條緊閉雙眼的大鯉魚忽然張嘴,一柄短劍呼嘯著射向周繼君。
“天行將?”
周繼君冷冷看向那柄劃破空氣的短劍,也是張口,武道蛇人扭轉生出,身形如閃電疾飛向短劍,沉身呵氣,抬手就是重重一拳轟在劍身上。
“卡擦!”
短劍碎裂開來,和那尾鯉魚一同墜落淇水之中。
“你是哪州將?”周繼君望向對面看不透虛實的中年人,沉聲問道。
“君公子知道的真不少。”中年男子看到短劍被擋下,也不在意,抬了抬斗笠,悠然自得地說道,“我是豫州西酬府的漁人,自然是豫州將了。君公子年紀輕輕便有武侯天品的修為,這手段也當真詭異莫測,難怪能殺了雲州將那個老傢伙。”
“只不過,我可不是他,我的修為也足足比你高了一個境界呵。”豫州將輕笑一聲,將長長的釣竿收攏至齊眉長短,站起身來望向數十丈外的少年人,淡淡地說道,“他們都知道我最不爭,這才將我排在這第一處的朝平府。許久沒動手了,若是你能讓我打出興致來,或許我還會放你一馬。這所謂的功勞,不爭也罷。”
豫州將淡漠不羈卻隱隱透著十足傲氣的聲音傳來,將沉溺在道書中的齊靈兒驚醒,她揉著雙眼遙遙望向那個執竿而眺的漁人,轉臉望向周繼君道,“師父,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周繼君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冷聲道,“殺了而已。”
齊靈兒微微發怔,隨後捧著竹簡跳到蘆葦上,眉頭緊鎖,張口又問。
“師父,是不是每個擋在身前說大話的人都要殺了?”
“當然,若不殺了,他們便會一直羈絆著你。只有殺了,你的前路才會暢通無阻。這便是所謂的踏腳石。”
“嗯。”齊靈兒嬌聲嬌氣地應道,大眼睛撲稜撲稜地眨閃著,似懂非懂地仰頭看向精氣神瞬間醞釀至巔峰的周繼君,隨後恭恭敬敬地說道,“那師父便去殺了他吧,靈兒就在這裡修煉。”
說完,齊靈兒繼續將頭埋進竹簡中,全神貫注地默讀著,不再去看身形飄向水面的周繼君。對於師父,齊靈兒有著一種天生的信服,卻是那夜八齋被打碎,她方出生便看到滿眼瘋魔般殺戮之色的周繼君,從那刻起,她的心底便對周繼君充滿了一生一世的敬畏。
從今往後擋在自己前路上的人都要殺死嗎,為什麼呢?不管了,反正師父說的,殺死就對了。齊靈兒心頭暗道,嘻嘻一笑,轉眼間閉上雙眼,盤膝吐納。
看到白衣少年腳踩水波,不緊不慢地朝自己走來,豫州將灑然一笑,反轉手腕挑起竹竿,迎向周繼君,悠悠說道。
“我畢生所得武技都在這支魚竿中,此竹來自豫州之北的虞山死水邊,我取赤銅鬼火凝鍊三天三夜……”
豫州將還未說完,便被對面的少年人硬生生打斷。
“你這破竹竿怎麼煉成的又關我何事。每次殺人之前都要聽著對方一遍又一遍地炫耀他的功法和武器,真是無聊透頂,可笑之極。”
周繼君望向對面眼中閃過惱怒之色、滿臉羞紅的豫州將,彷彿在看一個可憐又可笑的存在,嘴角劃過冰冷的弧線,冷笑著說道,“等你死後,我會將你和你這寶貝魚竿插在一起合葬於淇水,放心,你們永遠分不開。”
“小輩,你……”惱羞成怒的豫州將再維持不了他那隱世高人的瀟灑做派,咬著牙恨恨地望向周繼君,手中魚竿微微晃動著。
就在他還欲說什麼時,滔天浪潮攜著二十餘萬斤的武道之力翻卷而來,眸影之中已被一片可怖的白水充斥。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第一百五十六章 過五府斬七將(3)
瀝青的魚竿沖天而起,十數條細線從中躥射出來,周身氤氳起銀白色的罡氣迎上滔滔翻滾的浪潮。
“小輩,光是力氣大有何用。就讓你嚐嚐我的魚龍斗數!”
身著布衣頭戴斗笠的豫州將手腕翻轉,低垂的眉眼中溢位古樸的紋路流轉於他手中的魚竿之上,發出鏘鏘的低吟聲,眨眼間,那十四條細詭異地扭動起來,生出數根短鬚好似觸手一般抓向飽含周繼君二十餘萬斤武道之力的浪潮。
“嘩啦”一聲,偌大的水幕彷彿布片般從中撕裂,水花濺落再不復之前的威勢。而那十四條攜著武王罡氣的細線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