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義,哈哈……”步空堂悲聲輕笑,眼中閃過痛苦,便來一直漠然不語的蒼怒子也驚訝地望著他。
落雲龍宮眾人雖然各個驚才絕豔,乃是七州人傑,但多年下來,他們認識的只是身為屠龍老人侍從的對方,對於彼此在世間身份並不知曉。
“你可想知道那個典故?煜德帝與步大將軍之間的。”步空堂口中如此問,卻沒停頓,自顧自地講了下去。
“那日,煜德帝在宮中設宴,只請了他的一干皇室宗親和步大將軍。酒過三巡,煜德帝忽然朗聲道,諸位可羨步大將軍否?眾人皆奇。德帝面露奇色,娓娓問道,諸位可知步大將軍的坐騎嗎?”
“諸王侯不知其意,沉思良久,一王爺起身對答曰,弒風神獸乃世間奇駒,步大將軍憑他外徵異族,內討逆賊,天下共知。眾人皆嬉笑,酒又過兩巡,德帝忽對步大將軍道,朕甚思大將軍的坐騎,可否入宮借朕玩耍幾天。雖步大將軍疼惜弒風獸,可想到只是區區幾天,便勉強點頭應下。你們可知,接下來那德帝又說了什麼?”
不談周繼君和千若兮,便是蒼怒子也是面露好奇。
步空堂眼圈微紅,卻不是哀傷,而是怒火,“那煜德帝又說,步大將軍驍勇善戰,弒風獸乃汝之重寶,朕豈敢強奪。愛卿啊,朕想借用的,卻是愛卿那晚上的坐騎。說完,舉殿皆靜,隨後卻是鬨堂大笑。”
“混蛋帝王!”良久,周繼君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望了千若兮一眼,臉蛋微赤,卻又冷冷罵道。
看向一臉冷漠的步空堂,周繼君心頭明悟,原來他便是那數十年前名動大煜的御殿武將軍呵,只是不知為何會淪落到落雲山,成了屠龍老人的手下。就連蒼怒子也是出了名的修煉武道的天才,那落雲龍宮中,芸芸白衣人裡,還有哪些名噪一時的人物呵。
“或許只是醉酒後的胡言亂語罷了。”千若兮聽完有些恍惚,隨後猛地一怔,不可思議地看著步空堂,“你怎麼會知道?……哼,肯定是民間不知道誰惡意造謠的流言蜚語,想離間大煜君臣。”
千若兮雖然覺得眼前的中年人似乎並不是僅僅只在說一個簡單的典故,但她不敢也不願意往那方面想,扭頭看了眼低頭沉思不語的少年,千若兮突然臉蛋一紅,輕啐了一聲,做牛做馬?想得美。
“還是儘快找個客棧住下吧,我還要抓緊修煉,等某人做牛做馬。”周繼君伸了個懶腰,戲虐地看了眼身下不再理睬他的千若兮,道,“可是這浪城中,有哪些客棧不會被人發現我們搙劫了大煜公主呢。”
周繼君也想盡快見到他七年未見的爹爹,然則屠龍老人告訴他大煜即將對付他爹爹,而此時正好遇到這大煜公主,周繼君可不信兩者之間沒有聯絡。
“去來福客棧。”
卻是步空堂和蒼怒子異口同聲說道,兩人相視微微一笑。
“來福客棧?在哪呢?”
“大煜有上千家來福客棧,在哪都有。”步空堂從沉湎中緩過神來,大手一揮,“走吧,那裡再安全也方便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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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福客棧是大煜少有的奇景之一,據說這天下間共有三千九百六十五家來福客棧,幾乎壟斷了客棧行當。說來也奇,七州經歷風雨飄零萬千載,帝王將相王朝換了一批又一批,可來福客棧卻依舊如渺小卻極賦生命力的野草般,默默地紮根在這片土地上,任憑風吹雨打,斬斷不盡。
周繼君一行來到浪城的來福客棧時,已近傍晚,數里外的滄海北浪灣頭起了墨色的雲雨,勢大不散,隱隱約約籠罩著整個浪城的天空,似乎眨眼間便要將這座微卑的城池捲走,濃濃的陰翳籠罩在人們的心頭,沉悶無比。
可當周繼君見到那個來福客棧時,心情不知為何變得很好,木頭搭建的客棧並不大,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溫馨,暖黃的燈火搖曳著,時而傳來笑聲,伴著香醇的酒味,讓人覺的心緒微緩。
“老闆娘哎,又有客人來嘍。”
客棧門口肩掛麻布褡褳的小二叫了聲正在陪著客人們嬉笑的老闆娘,隨後一臉笑容的迎向弗要進門的四位客人。
“好個俏郎君。”
俊秀的小二一眼就看到白衣翩躚的少年,心中暗讚道。
少年的面容其實算不上非常俊美,飛眉直入雙鬢,眸子細長有神,卻又透著一股說不上來的慵懶,可惜的是他眉角處那道淡色的舊疤痕硬添了些許不雅,然則細細一瞧,卻又讓人回味。
再往後看,這店小二目光落到少年身後的三人身上,卻陡然凝滯,瞳孔放大,猛地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