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星羅密佈的大洲和海漠,而在天河之上,是重重疊疊的天野,一眼看去卻不知有多少層。古往今來,若有戰事發生,這天河絕對是兵家必爭之地。只要佔奪天河,不僅能掌控穹宇大洲和重天的前沿,還能掌握天河之水,就算修煉者無需飲水,可兵卒坐騎卻離不開。
天河決定局勢走向,歷任天帝深知此理,無不在天河佈下重兵,對外宣稱八十萬水軍,可實際上何止八十萬。因此,天河水軍元帥的人選自然是重中之重,要麼是天帝的心腹,要麼是左膀右臂,總之非親不任。
“百多年裡就做到了天河副元帥,華心也算極有本事,不過再想往上一步卻難了。”
看了眼那員副都統,周繼君意味深長的說道。
那副都統不解其意,只能幹瞪著雙眼,不敢答話。
“你只是小小都統,身份等階和化元帥相差甚遠,就算要推脫罪責也是往上級推脫,豈會我方一問,就直接推到化心身上。看來這正副元帥間勢如水火,兩方派系明爭暗鬥,而你卻非屬於化心的派系。”
聽得周繼君娓娓道來,那副都統神色陡變,他怎麼也沒料到周繼君只憑他一句話便推斷出這麼多,更是揭穿了他的謊言,此時嚇得雙膝發軟,直接癱坐於雲端。
“正副不合,此乃帝王心術有意牽制。”
周繼君喃喃自語道,此時已至天河水軍大營,兩派營帳涇渭分明,周繼君心念探去,轉眼便找到了化心的所在。
“好久沒見到我那位雲臺主帥,也該準備點薄禮。”
周繼君輕聲道,袍袖揮卷,雲座上的副都統心神碎裂,橫死當場。
天河水軍分左右前後四軍,主帥掌握前後兩軍,副帥掌左右二軍,看似勢力相當,可實際上左右二軍只得五十萬人,而前後兩軍卻為天河主力,多達百萬之眾。右軍主帳中,魁梧的中年男子身著便裝,站在沙盤前,看著手中的密函,沉吟不語。
“化元帥近來可好。”
清朗的笑聲從帳外傳來,化心眉頭皺起,只見一顆人頭咕嚕嚕的滾了進來,脖腔處鮮血未凝。下意識的按上腰間寶劍,化心猛地回身,目光落到來人身上,先是一愣,而後虎目中綻放出攝人的光華,哈哈大笑。
“許久不見了公子。”
沒有太多的喧譁,就和當初炎州相遇時一般,化心豪爽的大笑著,朝向周繼君拱了拱手。
“公子這些年名聲鵲起,威震天下,嘖嘖,還真想去你那天吾山走一遭。”
“化兄如今是天宮屈指可數的重臣,哪會有那麼多閒工夫。”
兩相落座,化心親自取出上好的天河釀給周繼君斟滿,看了眼滾落於地的頭顱,眸中掠過一絲古怪,開口道。
“不知公子今日造訪有何貴幹?”
“其實也沒什麼,昨日我偶經西牛一小國,見著你天河水軍的將官和凡人勒索財物,順手料理了。”
周繼君輕笑一聲道,端起酒盅抿了口天河釀,酒水烈辣,可入腹後卻又變得清涼,透人心脾。
“你天河水軍自有天帝供給,為何還要下界擾民?”
聞言,化心放下酒盅,苦笑一聲,看向周繼君道。
“公子所殺的這名魏都統是主帥的人,實不相瞞,這等行徑化某手下也經常做,而化某亦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本以為化心會將此事全部推脫到天河主帥頭上,不曾想他卻自陳其責,倒讓周繼君微微驚訝,可也安心了許多。
“究竟為何?”
“我天河水軍足有一百五十萬之眾,每日花銷極為龐大,可玉皇這些年來卻不斷的剋扣軍餉,削減軍費開銷,早在數十年前,光憑天宮所發的糧餉已養活不了天河水軍了。為了穩定軍心,只得從下界取糧,正逢四大部洲群妖作亂,於是天河的兄弟們便打起了妖王的主意,或是從妖王那倒賣,或是直向人間國度勒索。”
“得人錢財,為人消災,為何這魏都統得了平頂國的錢物,卻又不守承諾?”
指尖敲擊著酒盅,周繼君開口問道。
“所謂養匪自重,公子又豈會不知。再者,有些妖王來歷神秘,背景極大,若真殺了,卻也麻煩。”
聞言,周繼君默然,化心的作法他雖不苟同,可卻知道他的苦衷,若有其它法子,想來他也不會如此。
“罷了,那平頂國與我有緣,往後莫要再去擾民了。還有,每年四次的貢品中還有五十童子,化兄可否交出。”
……
待到周繼君提著魏都尉的頭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