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曾有過這樣一個阿爾及利亞人。慈悲的上帝,現在還是有他。基爾伍德那個醉鬼,他講的是真話。”
“當然是真話,”拉克洛斯不高興地說,“因此他才被害了。因為有人害怕他會公佈出更多的實情來。正是出於同樣的理由,這位護士現在也被害了。”
兇殺組的人員來回走動,給屍體拍照,將石墨灰灑在傢俱上,尋找痕跡。他們處理完了屍體,這會兒是那個韋農大夫在檢查它。
“我無論如何不想催您,大夫,”拉克洛斯說,“可您是不是有了差不多的想象,這會是何時發生的呢?”
“當然沒有,乖乖。”韋農說,低笑一聲。
“大概?”
“屍體已開始發硬了。現在是幾點?十六點三十分。那好吧,乖乖,因為是您問,我就隨便說說:這個女人不是在十點以前,也不是在十二點以後被殺的。”
“您瞧,時間足夠。”拉克洛斯對克斯勒說。
我說:“可她的房門鎖著。我們沒能找到鑰匙。”
“那就是兇手帶走了它。或者是女兇手。在這個案子裡,我料想什麼都有可能。”魯瑟爾說。
“好極了。兇手怎麼進到屋裡來的呢?恰恰是在這麼一座房子裡?”我問。
“這我不知道,”魯瑟爾說,“也許他原本就在這屋子裡。”
“一位員工?”克斯勒問。
“比如說,或者是鑽石伊爾德。”
“為什麼……”我剛開口又打住了。
“對呀,”拉克洛斯說,沉思地點點頭,“您剛剛也問過:為什麼不可能是鑽石伊爾德呢?對不對?您瞧。為什麼她就不可能是女兇手呢?她能跑,這我們已看到了,她沒病得那麼重,匕首也是屋子裡的,這我們現在知道了。”
警官們發現,兇器插在樓梯間牆上一把精製的古典刀鞘裡。
“指紋怎麼樣?”魯瑟爾問鑑定科的一個人。
他聳聳肩。
“當然有很多死者的,以及一大堆別人的。有可能是女傭、僕人或屋子裡其他什麼人的。我們先得一一查驗。”
“該死,”拉克洛斯說,“我感覺到,這又是一樁基爾伍德式的案子。”
放我們進屋來的那個僕人走進來。
“對不起,我的先生們,夫人感覺非常不舒服,讓我問問,警醫先生可不可以給她看看。她自己的醫生半小時後才能來。”
“當然,小傢伙,當然,”韋農開心地說,“善良的大夫叔叔來了。我馬上就回來,先生們。”他向門口走去。
“也請盧卡斯先生一起去夫人那兒。”僕人說。
“我?”我吃驚地問。
“夫人親口要求的。”
我們倆下樓去鑽石伊爾德那兒。她躺在洛可可式的床上,不停地搖擺著頭。她的手指不停地摩挲被子。這裡也擺放著許多花,氣味令人迷醉。當韋農給鑽石伊爾德檢查時,我透過放下的百葉窗的縫隙俯瞰花圃,回想起我頭一次來這房子後離開時的情形。澤貝格一直把我送到那輛奇怪的吉普車那兒,我轉過身來,抬頭望牆上。那時我看到了一扇窗戶,一定是那一扇,在那扇窗戶的窗玻璃上貼著兩張臉——鑽石伊爾德的臉和護士安娜的臉。當她們感覺到被人觀察時,她們將原先撩起的窗簾馬上放下了。在那之前,我從來沒有從兩張人臉上看到過如此赤裸裸的害怕。鑽石伊爾德害怕什麼?我揣測。護士害怕什麼?鑽石伊爾德現在也有生命危險嗎?如果她分擔了這一恐懼,那麼她就是有生命危險,我想。不,這不對。這恐懼也可能只對兩個人當中的一個是致命的。可我對此肯定嗎?
我聽到韋農講話,向床上望過去。
“……一切正常,只是驚嚇。我的尊敬的同事給您開了非常好的鎮靜藥丸。我要求您在他來之前服兩粒……”他扶起伊爾德的頭,將那杯水端到她的唇邊。她從杯子裡喝水,好不容易才嚥下他給她的藥。“好了,這下您會看到,您在幾分鐘後就會好些了,夫人。”
“安娜為什麼被害?”鑽石伊爾德低聲問。躺在床上的她又在長睡衣外面套了一件針織小外套。還有首飾。
“這我們還不知道。您有懷疑物件嗎?”韋農問。
她搖搖頭。
“我又得上樓去了。”
“讓盧卡斯先生留下來。只要一會兒。”她懇求地望著韋農。
“那好吧。但您不要講得太多。”韋農走向門口,同時對我講,“五分鐘。”
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