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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笑的樣子。她蹲下來看他的臉,把手放在他的眉間,想撫平他皺起的眉,手剛碰到他的臉,卻醒了,他睡得很淺。

“我、我,”她措手不及,看著桌上的粥,道,“你可以起來吃東西了。”

她的手還停在他的眉間,他輕輕地笑,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沒有燒焦嗎?”

她一愣,抽回手,“當然沒有。”臉卻紅起來。

聶修很給面子地將整碗粥喝個精光,然後回頭看正看著他喝粥的林寧。

“很好吃。”他道。

林寧笑笑,表情像受了表揚的小學生,她的手裡正拿著一個用來裝飾聖誕樹的鈴鐺,聶修拿過來,放在手裡搖了搖,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哪來的?”他問。

“公司裡裝飾聖誕樹時拿的。”

聶修想了想,“對了,離聖誕節只有幾天了,”他看看林寧,笑道,“我還答應要做你的舞伴呢。”

“對啊,”林寧臉上難掩興奮,“這是我第一次決定去參加晚會,你一定不可以食言。”

“第一次?為什麼?”聶修有些吃驚。

“因為聖誕PARTY上都是那些討厭的豬頭律師,平時看到他們已經很討厭,我可不想把美好的聖誕夜也斷送在他們手裡。”

“那今年又為什麼要參加?”

“因為……”林寧對著聶修笑笑,“因為今年有你啊,至少你不是我討厭的律師啊。”

聶修一愣,輕輕皺眉,“你真有這麼討厭他們?”

“對,我痛恨他們,律師只顧打官司卻不問青紅皂白,他害我們無家可歸,還氣死了我的父親,我怎會不痛恨他?”

“那你為什麼還要待在律師樓裡?”

“因為……”她停了停,“因為我想成為和他們不一樣的律師,只是現在看來卻沒有這個能力。”

她顯得有些失落,抬頭看看聶修,“我是不是太異想天開?”

聶修沒有馬上回答,好一會兒才道:“因為痛恨才想當律師,而並不是因為喜歡;因為不想讓律師當自己的舞伴而不參加舞會,而並不是討厭舞會本身,你真的有那麼憎恨他嗎?”

他像是很想知道這個答案,眼睛看著她,很輕卻很認真地問道:“如果,如果那個害你們無家可歸的人是我,如果你邀請的我也是你口中的‘豬頭律師’你會怎麼辦?”

林寧吃了一驚,覺得這樣很荒謬,便道:“怎麼可能是你?你根本和他不一樣。”

“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是你,”她看到他的眼神,可怕得認真,愣住,忽然覺得心裡很恐懼,卻又馬上搖頭,“我從沒想過,也許是更痛恨吧,因為你隱瞞了身份還跟我同住一個屋簷下,那是欺騙,不過,他不可能是你。”

“是嗎?”聶修的眼神一下子黯下來,他低下頭,臉色慘白。

“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林寧在旁邊看著他的反應。

他擺擺手,“沒事,只是這樣問問。”他忽地站起來,“我很累了,想去睡。”

“哦,好的。”看他臉色蒼白,果然是很累的樣子,林寧雖然心裡覺得有些怪怪的,但還是眼看著他回房間。

進了臥室,聶修輕輕關上門,隱忍的失落自體內彌散開,人貼著牆,想著林寧的那句回答:如果是你,也許是更痛恨吧,因為你隱瞞了身份還跟我同住一個屋簷下,那是欺騙。

是欺騙?會更痛恨嗎?那為什麼還要相遇?恨已是必然,那麼相遇是偶然還是必然?命運到底想怎麼樣?被它操縱像一個詛咒,怎麼逃都逃不開,而這樣的詛咒到底到何時才能結束?

慢慢地伸出右手,在蒼白的燈光下看自己的手腕,左手輕輕地撫過上面的那道齒痕,不明顯,只剩幾點淡淡的粉紅,但此時卻覺得它刻骨銘心。

“你會遭報應的!”遙遙的有人在喊,那樣的恨之入骨,那樣的哀痛。

我會遭報應的,的確,他遭了報應!深刻的,不堪回首的,以為一切都已結束,但其實才剛剛開始。

心狠狠地疼痛起來,掙扎著來到床頭,從床頭櫃裡拿出好幾瓶藥來,倒滿掌心,紅的綠的各種顏色,他看著遲遲不放進嘴裡,心口的疼痛幾乎將他吞噬。而他卻反手把那些藥扔進旁邊的紙簍,捧住胸口蜷成一團,渙散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林寧,她在笑,對著他,一股濃濃的哀傷自胸口湧上來,他不能,連回給她同樣的笑容都不能。

嘴角輕輕地往上扯動,不知是太過疼痛,臉部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