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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只是來和你談條件。”

“條件?”

“是,如果你同意,我就會做回你的兒子,叫你一聲‘爸爸’,如果不行,我馬上就走。”

聶長青的眼角抽搐了下,“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叫我一聲‘爸爸’?我本來就是你的父親。”

“只是血緣上的,而這並不代表什麼,這一年多你應該明白有血緣的人也可以形同陌路。”

“你!”

“怎麼樣?答不答應?你知道我等不了多久,相信下次再看到我,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他蔑視血緣,卻以血緣威脅聶長青,他知道他會同意,因為這世上他與他曾經是完全相同的人,如今他更是他的惟一血親,就算他要死了,聶長青也決不會放棄自己的影子,哪怕希望渺茫。

果然。

“說說你的條件。”聶長青沉默了半晌後道。

“政銘公司的所有檔案,公開的秘密。”

“你想幹什麼?”

“你是政銘公司的御用律師,公司所有情況你都一清二楚,我要它們。”

“你想對付他們?”

“你說呢?”

“為了那女孩?”聶長青盯著自己的兒子。

男人不答,轉身看窗外景色,“到底答不答應?”

聶長青站起來,手負在身後,來回踱了一會兒,抬頭看著兒子的背影,政銘公司比起自己的兒子根本算不了什麼,犧牲政銘換回了他,完全合算,只是……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是陰險的笑。

“可以,不過我也有條件。”他說。

“什麼?”

“我要你接手那件工程事故賠償糾紛案。”

男人瘦削的身體震了震,卻未回頭,好一會兒。

“一言為定。”他說。

第7章(1)

外面在下雨,很小,卻無孔不入,雨絲飄落在臉上,冰冷。林寧又忘了帶傘,無所謂地走在雨中,頭髮上是細亮的雨珠,雨絲迷濛眼睛時,她伸手擦掉。

又經過那個麵包房,她停下來,看著櫥窗裡各式的蛋糕,發呆。

“要不要進去?”身後忽然有人說。她一驚,慌忙回頭,卻見一個男生拉著身旁女孩的手,指著麵包房笑著說。

不是叫她,心中莫名失望,看著那對男女進了麵包房,找了一張桌子坐下,相視而笑,她也笑起來,苦澀的。

似乎一直在盼望,盼望著在某個地方,家裡,公司,街頭,任何自己可以去的地方,遇見他,哪怕只是擦肩而過,這樣她就可以不那麼心慌,那麼不知所措。

她強迫自己相信一切都是夢,一切從未發生過,二室戶的房間還是一個人住,照常上班,依然會到地鐵站的小書店淘漫畫書,一切都未變,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只是她再不去天台,再不替別人出頭,不再喝酸奶,再也不試圖將房子與人合租。她早出晚歸地上班,然後在某處,聽到熟悉的聲音,看到熟悉的畫面,發呆,失望。

她走進地鐵,孫仲愚說要送她回家,她拒絕,將自己扔進地鐵擁擠的人群,不斷地撞到別人,不斷地被別人撞,似乎這樣就可以將所有的煩惱撞走。站在站臺上,看列車帶著一股強風夾著黑暗軌道里的潮溼氣味,快速駛來,車門開啟,擠進去,車門關上,她靠著車門,面無表情地發呆。

車箱晃盪著,她抬起頭,人站到旁邊,有人到站下車,只是不經意地掃過前面的幾張臉,然後心裡猛地一跳,眼睛定在一個人的側面上。

到站了,車門開啟,那人不緊不慢地下車,她想也未想地跟了出去,依然人來人往,依然不斷地與人相撞,她眼中沒有其他人,只有前方的高瘦身影,一直追著,追著,不敢叫他,怕自己失望,只是跟著,直到那人忽然停下來,回頭看牆上的通道指示欄,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心也在此時狠狠地痛了一下。為什麼?為什麼?心裡不斷地問著,眼淚也流下來,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在擁擠的大街,地鐵,對著一張相似的臉,流淚。

好想他。

聶修。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門外有人站著,這一層樓道的燈還未修好,所以看不清臉,林寧盯了那人半晌,從身高上判斷,她知道不是聶修。

“是誰?”她低低地問。

那人聽到林寧的聲音,轉過頭,半晌,居然輕聲哭泣起來。

“林寧——”她邊哭邊衝上來抱住林寧。

“宣姐?”是前室友歐陽宣,林寧有些驚訝,她怎麼會忽然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