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激烈的廝殺中,古爾甘抽空往帳外一瞄,再回頭看向楚遺時,殺氣騰騰。
帳外,漫天火光中,一支支短小如鏢
的弩箭好似飛蝗,劈頭蓋臉地射向慌亂的敖牧士兵。
就在楚遺等人出城後不久,文龍突率兩萬兵馬從右側山坳處奔出,直逼黑山府城下。
朔風起,號角鳴,戰鼓急,一場預料之中的惡戰即將打響。
凌雲早已算準黑山府今夜會遭強攻,正如泊棲算準了她會命楚遺夜襲先鋒營。
帶火的箭矢如煙花般在黑夜中綻放,瑰麗壯觀的景色下,是滿地的鮮血和屍骨。
攀附在雲梯上的敖牧士兵們,眼睜睜地看著同伴被上方灌下的沸水潑中或是被利石砸破頭,看著他們的身體從自己身旁劃過,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重重地砸落在地。
隨手甩出兩記銀鏢將自己下方那兩名快要翻上牆頭的敵兵打下,凌雲快步奔行在城樓上,掃眼過去,弓箭手們背後的箭筒裡箭矢已不多,木筐中的利石也將盡,大木桶中的沸水也已見底。
這……怕是支援不久了啊!
凌雲抬眸望向遠處,楚遺,你一定會平安歸來,我也一定能堅持到你回城!
古琴一側,凌雲翩身上了臨近的城堞,盤膝坐下,十指連播。
漫天廝殺聲中,突兀的琴音響起,道道凌厲音刃如飛輪般旋轉著飛向依附在城牆上的雲梯。
一聲聲刺耳的劈木聲響起,下方的文龍眺目遠望,頓時一驚:“不好!”揚手一揮,“給我刀!”
身側士兵遞上佩刀。
文龍雙手捏住刀身兩端,猛力一抖,長刀碎成數片,拍馬靠近了些。深吸一口氣,靜心凝聽琴音所向,一瞬後,他試探性地捏起一塊刀片,揚手揮了出去。
“叮”的一聲,刀片與音刃相碰碎成了小塊,散落於地。
文龍瞪大了眼,死死盯著前方一個雲梯,見雲梯不再有損後,縱聲長嘯,嘯聲戛止,遙望對面城牆上那撫琴之人:“凌雲,音攻又如何?哈哈……”數聲笑罷,命士兵抱來數柄長刀,折斷備用。
一雙鳳目中燃起嗜血光芒,凌雲冷冷一笑,探手入懷掏出三粒榮華丹服了,十指撥弄之速更快。
如驟雨般的琴音響徹在天地間,每一聲琴音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敖牧士兵的胸口。攀附在雲梯上的敖牧兵並未受到任何攻擊,卻紛紛口吐鮮血,仰面跌落。
文龍生來便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哪能聽懂琴音。可這琴音內功力的深淺,他卻能敏銳地察覺出。
音刃的攻擊雖未停歇,可其中勁卻是越來越弱,文龍仰頭遙望凌雲,唇角微微揚起,揮手下令:“雲梯車靠近,床弩上!”
旌旗官揮舞著紅黃兩面旗幟打出號令。
見得下方動靜,凌雲沉聲下令:“弩車手注意,駑不虛發,只攻敵軍床弩手和雲梯車!”
周圍,一眾士兵齊齊應聲,繼續奮勇殺敵。
看著敖牧那些未被擊毀的雲梯車漸漸靠近城牆,凌雲暗暗心焦,抽空抓了幾粒榮華丹塞入口中,咬牙死撐。
正在此時,突聞遠處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文龍與凌雲齊齊一怔。
一聲長嘯過後,數百騎快馬從右側山坳奔出。當先一匹棗紅馬上,是身著黑色勁裝的楚遺,斜提著的長槍上,染滿血跡。
太好了,終於回來了!
凌雲大喜,猛地一吸氣,內功暗運於手,十指連撥下,數十道音刃飛射楚遺等人外圍,橫掃欲上前阻擊的敵軍。
有音刃的掩護,楚遺與其率領的精銳們已至城下。
長槍過處,無人能擋,敖牧兵的腦袋如腐爛的西瓜般滾落滿地。
見得楚遺英勇,凌雲心中一塊大石落下,低聲下令:“凌家精銳三千,出城接應!”
三千精銳得令,驅馬至城門處,城門一開,三千人猶如一人,眨眼間奔出。
“楚將軍,速退!”見兩軍匯合,凌雲厲聲下令。
長槍一陣挑刺過後,又是幾名敵兵喪命槍下,楚遺不再戀戰,帶著三千餘人一邊廝殺,一邊往城門奔近。
“楚遺,哪裡逃!”文龍一聲暴喝,率領大軍拍馬來追。
凌雲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停下手中動作,緊張地盯著下方,右手高舉,卻不敢下令開城門。
三千餘人縱使配合默契,卻難與敖牧大軍正面交鋒。
很快,楚遺等人已被敖牧大軍團團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