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了,他才別道:“一路風塵,千難萬險,賢弟一定要保重啊!”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在距高昌城幾十裡的地方,玄奘回頭望去,遠處的麴文泰竟然依舊佇立不動。
佛之定力已失效之人隱約還能聽到兄長的聲音:“賢弟,別忘了三年之約啊!”
玄奘潸然淚下,他把高昌國永遠記在了心裡,還有那份拳拳的兄弟之情,即便終其一生也不敢忘卻。
武贏天暗暗梨花帶雨,遮面布盡已溼而轉色。
不堪動容的人被迫打手勢假借去行方便而脫離隊伍行出倒懸來消情瘍內傷。
雖然只是個無足輕重的旁觀者,“妖精”卻也把高昌國永遠刻在了心裡,尤其是那位甘為他人腳下石的國王。
在“她”看來,並非只有到達終點才是幸福和快樂的。
相反……
這苦甜相伴的旅途更能讓人充滿收穫,過程最是一道漫長的風景,奇美而又動人。
離開了刻骨銘心的高昌之後,一行人馬繼續西行,這數十之眾的馬隊與此前孤單的兩人兩馬相比簡直就是浩浩蕩蕩。
本是寂寞的旅程突然間熱鬧了!
熱鬧之下,不僅武贏天不適應,連唐僧也不適應。
武贏天苦於自己要一路裝啞巴,“她”暗暗後悔當初為什麼要裝啞巴?
其心叫苦不迭:“唉……既然相貌都醜不見人了,見怪不怪,那聲音為女音又有何不可!真是一步走錯,步步錯,折磨起來日久天長。”
延西仙子失去了往昔的活力。
因為……
原本鬼靈精怪的舉止和談吐被狠狠地壓抑。
唐僧突然感覺這路途是那麼的異常堵心,人數不少,聊天也不缺,但卻總是充斥著枯燥乏味的氣息。
走了約莫百餘里之後,他們來到了阿耆尼國境(註解:今新疆焉支)。
來到熟悉的可作為邊境標誌的山峰,殿中侍御史歡信策馬近人道:“玄奘法師,我們腳下的這座山就是兩國交界處,我們此刻已經進入到阿耆尼國的境內。”
“阿耆尼國!”
玄奘神傷不已,他嘆道:“唉……想不到這麼快就徹底離開了高昌,來到了另一個國度。”
發現玄奘法師一路行來均是很憂鬱,善於與人交際的使節歡信不由得垂目思量對策。
他忽然眼前一亮,笑問:“玄奘法師,您可聽說過阿父師泉?”
“阿父師泉?”
玄奘沉默片刻道:“毫無印象,沒聽說過,還請御史大人講解一二。”
“如此說來,那我們更得去上一去,這是一個不可錯過的好地方。”
殿中侍御史開懷道:“這阿父師泉是在沙漠地帶的一座絕壁之上,崖高數丈,水自半崖而出,它是一個有著佛家故事的名泉,這段神奇的求水因緣發生於數百年前。”
“哦……佛家故事!”
玄奘果然入了套路,頓時展顏,“貧道很有興趣探訪,還請御史大人繼續說下去。”
歡信回頭對著稀落拉長的隊伍喊道:“今日去阿父師泉歇腳,大家緊隨我來。”
為了引路,唐僧與殿中侍御史兩人並駕馭馬走在了隊伍的最前端。
誰不愛聽故事!
百般無聊的啞悟空自然不肯放過,“她”朝前跟了跟,豎起耳朵靜候。
歡信興致盎然地行講解。
“往昔曾有商侶數百人途經這裡,當時,他們的水全都用光了,一行人飢渴疲憊,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些人裡有一位什麼東西也沒帶的行腳僧,這位僧人一路上都是依靠大家的供養過活,可是他一點也不緊張。”
“於是,商侶中有人不滿了,大聲抱怨……說是當初帶上一個信佛的僧人隨行,並供養,目的就是為了藉此求得佛祖菩薩的保佑,現在是該叫他想想辦法的時候了,菩薩可不能白供!”
“一人呼,百人應,眾人都開始紛紛責備。”
“這位行腳僧人也不推辭,他說……你們想要得到水,就應該各自禮佛,接受三歸五戒,只有這樣我才能幫大家登上懸崖去求水。”
“眾人雖然半信半疑,但眼看別無他法,只得依從了他的話,全體向空遙禮佛陀,接受了皈戒。”
“受戒完畢,僧人又說……等我登上絕壁後,你們只要同時念‘阿父師為我下水!’,水自然會從崖石中溢位。”
“等僧人登上砂崖以後,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