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地轉身,定身驚道:“等一下!”
師父的聲音很大,震動了每一位弟子。
悟智小心地問:“師父,怎麼了?”
“你們四人形同一體,這印記只怕是要合起來解釋!償”
悟能瞪出大眼,“合起來?”
“也對呀,我們四人情同手足,既出自於同一個地方,又做著同樣的事情,前前後後都可視為一體。”
悟智激聲過後卻喉音了了,顯然是不甚瞭解。
悟能自言道:“可……合起來,那會是什麼?”
“回!”
玄奘脫口而出,“你們四人的印記合起來就是一個‘回’字。”
“回!”
悟真、悟智、悟淨、悟能頓時因恍然而圓目!
悟智沮喪道,“莫不成我們要就此結束西行麼?”
唐僧向專司說印的僧人解釋了這個“回”字在漢語中的意思,隨後把四名弟子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釋印僧聽罷豁然開朗!
他興奮道:“原來如此,玄奘法師慧明無比,為佛說的暗語提供了一種新的解釋途徑,那就是用求印者故里的文字或者符語來闡明佛主的指示。”
未等請教,該僧已是說解:“既然是‘回’字,那麼法師的四名弟子就理當遵從如來佛主的指示,立刻動身回到高昌國去,不可再向西行。”
聞者俱驚!
釋印僧人凝色道:“如來佛主在明知玄奘法師要去婆羅門國的情況下還要求弟子離開,這當中定有重大的隱情,或許……或許這些弟子出家之前的故里即將有大劫難。”
高昌王麴文泰對於唐僧來說是何等的重要,幾乎等同於西行取經!
如果兄長有難,叫人如何去忍受?
玄奘寒意頓起!當即與弟子言別。
四名弟子大驚失色,“護送師父到婆羅門國取經的任務尚未完成,我等怎可回去?”
玄奘痛心疾首而話。
“悟真、悟智、悟淨、悟能,我們雖然名為師徒,但實際上形同手足。”
“你們從高昌一路陪伴貧道,途中更是遭受了諸多的苦難,你們這份博大的恩情玄奘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能沒齒難忘。”
錚錚漢子全都聲淚俱下,“師父,師父您千萬別趕我們走……”
玄奘淚眼哽咽。
“現如今佛主指示要你們回去,必然是為師的王兄有難,需要你們去化解,去幫扶。”
“此地距離高昌何其之遠,來時既是不易,回去自是也不易,你們路上千萬要小心。”
“師徒緣分起於佛,也終於佛,這是莫大的欣慰,可謂圓滿。我們……我們就此別過,回去吧。”
師命難違!
悟真、悟智、悟淨、悟能最終還是帶著深深的不捨走了,帶著師父當場寫下的,轉交給其王兄的闡釋緣由之信。
此後,玄奘繼續西行。
延西仙子的離去本已是難以抹平的巨大傷痛,再別歡信與四名高昌弟子之後則更是空虛,現在又雪上加霜地平添了對王兄的隱隱揪心。
重重挫折之下,僧人固有的定力已難以支撐三傷,每一步都踏出鬱鬱寡歡,每一瞬眼神都黯淡無光。
憂傷與掛念何其之甚!
僧人心不淨如何向佛?
為了洗滌自己,他走走停停,在各國的寺院中長時間停留,不是以月計就是以年來計。
貞觀三年秋,已歸定的玄奘坐船沿恆河順流而下,準備前往阿耶穆佉國。
這艘木船的乘客不是一般地多,熙熙攘攘地竟搭載了數十人,好不熱鬧。
秋風徐徐、水聲潺潺,兩岸林木繁盛,河上水鳥成群,水中魚蝦嬉戲,船行一百多里,一直風平浪靜。
然而……
天有不測風雲!
就在所有人都陶醉在恆河美景中時,河兩岸的密林中突然衝出十幾條船,擋住了大船的去路。
這是玄奘自失去“妖精”和其餘弟子之後的首次遇險!
船剛一靠岸,歹人們便把大船上面的所有人都趕到岸上,並命令他們脫掉外衣,他們一邊於衣物中搜查隨身錢財,一邊仔細打量每一個人的身材和麵容。
長途跋涉和豐富的閱歷讓玄奘有著超乎常人的直覺和觀察力。
他發現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強盜,他們的一言一行似乎是在按照一種既定的流程行進,而且在搜得錢財後也沒有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