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年的確是把手頭的一些落後技術賣給了外國公司。”
在裝備公司的辦公室裡,剛從京郊開會回來的馮嘯辰,接受了趙健和王豐碩的問話。針對對方提出的問題,他直言不諱地說出了真相。
趙健和王豐碩此次找馮嘯辰談話,基本上就是一個程式性的操作了。胥文良拿出來的證據,直接解決了關於馮嘯辰所出售圖紙的技術來源問題。大家完全有理由相信,一個能夠指點胥文良、崔永峰寫出經典論文的年輕人,發明一套彎輥串聯裝置是不在話下的,他或許在經驗上還有欠缺,但構思有了,加上王偉龍的協助,完成設計並不困難。
所謂覺悟不夠的指責,也是不成立的。他把小發明賣給外國人,把大發明無償獻給國家,這樣的覺悟還不夠高嗎?這些發明都是屬於他個人的,賣給誰,國家根本無權干預。
至於說作為國家幹部,偷偷地把自己發明的技術賣給外國人,是否違反規定,在當年或許是有問題的,但以今天的眼光來看,就無所謂了,甚至可以說是敢於突破舊的傳統觀念束縛,算是改革先驅的那一類,是可以拿到報紙上去公開宣傳的。
經過此前的調查,趙健和王豐碩對馮嘯辰的崇拜已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雖然作為紀律部門的官員,是不應當對自己的調查物件產生這種感覺的。
馮嘯辰在京郊開完會,收回自己的手機,一開機就收到了一大堆簡訊,全都是“通訊小秘書”的留言,說某某號碼某日某時給他打了電話云云,認真一看,有些電話可謂是鍥而不捨,前後給他打了數十遍之多。
王偉龍這些人不敢直接給馮嘯辰發簡訊,因為擔心萬一馮嘯辰真的出了事,紀律部門會透過這些簡訊追究他們的洩密責任。不能發簡訊,打個電話直接說總是可以的,但電話打過來,就轉到秘書檯去了,所以馮嘯辰會收到一大堆未接來電的通知。
馮嘯辰不明就裡,挑其中的幾個電話回過去,一打聽,才知道是當年的事情被人揭出來了,紀律部門正在對他進行調查。結合這幾天發改委讓他參加封閉會議的事情,馮嘯辰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雖然知道這些,但他心裡沒鬼,自然也不用怕。此外,紀律部門的人沒有收繳他的手機,而且放任他在結束封閉之後自由地與朋友聯絡,這就說明這件事情並不嚴重。
果然,在他回到辦公室之後,趙健和王豐碩就來了,一見面就開誠佈公地說了舉報信和對他進行調查的事情,最後的問題就是請馮嘯辰確認當年的事情是怎麼回事。作為當事人,他的陳述也是非常重要的。
馮嘯辰的回答,與胥文良的猜測如出一轍。他聲稱當時國家鼓勵搞多種所有制,所以他想讓父親和弟弟辦個企業,卻缺乏足夠的資金。無奈之下,他便挑了幾項自己早年的發明,都是一些瀕臨淘汰的舊技術,透過在德國的嬸子賣給了外國企業。嗯嗯,這件事沒有向國家報備,似乎還涉嫌逃稅,自己會讓辰宇公司的法務去稅務局走一趟,把什麼稅金、滯納金之類的都交上。
至於說自己為什麼能夠發明出這麼多技術,當然是因為自己有一個很牛的爺爺啦。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爺爺學技術,經常和爺爺一起推敲技術思路,所以形成了無數的奇思妙想。當然,自己的經驗不足,能夠貢獻出來的也只是一些想法罷了,就像胥文良他們那篇文章,自己的貢獻真的只有一點點,一點點點,一點點點點……,主要的技術成果都是胥老和崔總工他們做出來的。
這番話,讓趙健他們又感慨了一回。馮嘯辰說到的什麼逃稅的事情,對於紀律部門來說,根本就不關心。當年的稅法好像也沒那麼嚴格吧,這種事情,不過是改革過程中的一些小瑕疵罷了。
整條證據鏈到此徹底完成了。果如紀律部門經常說的那樣,調查不僅僅是為了發現錯誤,有時候也是為了發現成績。經過這次檢查,紀律部門發現了一名當代幹部的楷模,值得披紅掛綵予以表彰。
因為涉及到一名局級幹部,而且舉報的事項也非常嚴重,這次的調查報告,直接送到了最高層。與此同時,孟凡澤、羅翔飛也以離休老幹部的身份,向高層反應了有關情況。這樣一來,關於霍源地鐵工程裝置招標以及後來國外媒體炒作、國內某專家發表不負責任言論的事情,也進入了最高層領導的視野。
“有些基層領導幹部和一些學者,非但喪失了最起碼的黨性,連作為一名中國人的起碼覺悟都喪失殆盡了!這樣的幹部,以及這樣的學者,留在我們的體制內,到底是在為體制服務,還是在與國外勢力裡應外合,拆國家的牆角,阻擋中華民族的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