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自己,別管是哪個劉姓的王爺登基,都不會有太大的阻礙。
候申看了一眼孝帝臉上的悲哀,他硬著心腸說道:“忠王的推測不容忽視,既然提到了,那微臣就斗膽猜測一下,最有可能是哪位王爺要做大事。”
他知道自己在這五個人的圈子裡地位幾乎是最低的,裴浩好歹還有陛下的親自認可呢,而自己不過是在王爺的賞識下才漸漸的進入決策圈。不管是隱隱有天子門生樣子的裴浩,還是兩朝為相的盧森,說剛才的話都比自己合適。可看到劉凌眼睛裡的悲哀,這個自認為絕對不會以感情左右理智的禮部尚書大人感情用事了。
他不忍心讓劉凌一個人接著說下去,劉凌也是王爺,也是陛下的兄弟,再由他說下去就真的殘忍了。盧森是上了年紀的老狐狸,雖然忠心卻也不會引火燒身。裴浩畢竟閱歷還淺,他看不出王爺眼神裡的無奈和淒涼。
這惡人,讓我來做吧。
候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燃燒的木頭味道衝了他的鼻子,這感覺很不好,候申寧願自己現在到外面酣暢的挨一場大雪,也好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惜,他已經沒有了退路。
他不敢看孝帝的眼睛,也不敢看劉凌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一提出來剛才的話題,自己的仕途基本上也算走到頭了。想到這些年自己一步一步的爬上來,就這麼放棄了確實有些不甘心呢。
他笑了笑,不敢抬頭,看著那燃燒的爐火一字一句的說道:“太原城裡現在還有在位的親王四人,寧王劉山,暉王劉植,魯王劉元,趙王劉專。”
說完這四個名字,候申能感覺到孝帝盯在自己臉上冰冷的好像刀子一樣的目光,還能感覺到忠王劉凌看向自己視線裡的感激和愧疚,也能感覺到盧森看向自己目光中的同情和嘲笑。
算了吧,反正前途都沒了,索性痛快一回。
“寧王劉山好武藝,平日在家很少出門,請了無數個名師卻沒也沒有練出一身好本事。最近好像迷上了岐黃煉丹之術,和三清觀的幾個道士走的很近,前陣子一下子就給三清觀捐了三百貫錢,值得一提的是,朝廷號召募捐的時候寧王是唯一不曾捐款的劉氏皇族。”
不等有人插嘴,已經豁出去了的候申接著說道:“暉王劉植,才高八斗,做的一手好文章。只是從前年感染了重病,一直臥床在家。平日裡走動的也多是太原府裡的文人墨客,前陣子朝廷募捐,暉王捐錢三百貫。據臣下所知,暉王平日節儉,這錢都是從俸祿中節省下來的。”
“魯王劉元,好女色,喜歌舞,整日與趙王劉專流連於青樓樂坊晝夜不歸,兩位王爺還喜歡遊山玩水,難得是還能靜下心來臨湖垂釣,時常約上一幫朋友野炊,風花雪月,十分的逍遙自在。據臣下得知,朝廷募捐的時候兩位王爺都捐了錢款,只是因為平日裡開銷甚大,倒也沒有什麼積蓄。”
他話才一說完,孝帝猛地站起來伸手指著候申吼道:“候申!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候申苦笑一聲,從馬紮上站起來緩緩的將自己的頂戴摘了,然後動作輕柔的脫了自己的官服,只穿了裡面一身雪白的衣衫,跪倒在火爐旁邊,候申以頭觸地。
“臣私自調查皇族貴胄,罪該萬死,只求陛下念在臣忠心不二的份兒上,赦免了臣一家老小的死罪。臣死不足惜,但臣還有一句話要講。魯王,趙王頑劣不堪,且有仗勢欺人之舉,但以臣看來絕無謀反之意。至於寧王,已經追求了長生不老,想來也不會覬覦帝位,一個連皇族臉面都不顧及的人,身為王爺寧願給道觀捐錢三百貫,朝廷募捐卻一個銅板都不願意出,陛下可以放心,誰反,寧王都不會反。”
“而暉王,臣看不透。”
說完,候申伏倒在地頓首道:“臣話說完,求陛下賜我一死,臣從小時候膽子就不大,斷然不敢自刎,白綾也不妥當,微臣恐高,還是賜臣一杯毒酒吧,以臣的膽子,說不好毒酒還要勞煩裴大人幫我倒進嘴巴里。”
臨死前還敢調侃兩句,也就是候申侯大人了。
劉凌笑了笑,看了看孝帝氣的煞白的臉色,再看看撅著屁股伏低身子趴在地上的候申,他忽然發現原來最聰明的並不是一言不發的盧森,也不是冷眼看著候申比孝帝怒氣還要大的裴浩,偏偏是跪在地上一心求死的候申大人聰明的一塌糊塗。
明哲保身的本事盧森已經修煉的爐火純青,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為候申求情的。而且那隻老狐狸似乎猜透了孝帝的心思,已經氣的發抖了孝帝都沒有下旨把膽大妄為的候申派人拉出去砍了,盧森何必多嘴?
而裴浩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