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都對他十分的看重,並且,他和陳子魚的父親老將軍陳偷閒也有著很深的關係。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是嘉兒的父親。
付青鱗。
付青鱗一怔,隨即苦笑道:“倒是我愚鈍了,居然忘記自己是怎麼被你們抓住的。不過到了現在每次想起來我依然感到驚訝,為什麼,堂堂歸德將軍深受陛下信賴的鐵將軍,居然會是你們漢國的人。”
第一輛馬車上下來的兩個女子,正是陳子魚和祀泉兒。
陳子魚緩步走到付青鱗面前,歉然的笑了笑道:“付叔叔,一路上讓你受委屈了。”
付青鱗在面對陳子魚的時候,臉上沒有了對寧歡的那種清淡。他看著陳子魚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慈愛,就好像,父親看女兒的那種眼神:“小姐,不要這麼說。一直惦念著小姐的安危,這次能見到小姐也算了了一樁心願。”
陳子魚臉上微微變色,眼圈紅了起來:“付叔叔,讓你掛懷,子魚心裡難安。陳叔叔,嘉兒就在杭州,離此地並沒有多遠的車程,等見了王爺之後我就陪付叔叔去杭州找嘉兒。如果嘉兒看到你來,一定會歡喜的不得了。”
付青鱗苦笑道:“如今淪為階下囚,倒是沒什麼臉面見你們兩個。再者,我為大夏之臣,今日落魄,丟了陛下的人,也愧對陛下對我知遇之恩。漢王不殺我,不過是想從我嘴裡知道些大夏的事情。漢國監察院的趙指揮使也是打的這般算盤,我不死,只是想見小姐和嘉兒一面,如今得知你們安好,待見過漢王究竟是怎麼一個人物之後,我……”
他停頓了一下,隨即慈愛的說道:“漢王乃不世人物,這天下能與其相提並論者也唯我大夏陛下一人而已。小姐和嘉兒有如此歸宿,其實……其實我和你爹爹心裡都還滿意。如今漢國兵雄將強,漢王中原霸業已定,小姐和嘉兒也不會受什麼顛沛流離之苦,若是日後有什麼不歡喜,小姐就……就回興慶府。”
聽著付青鱗這般胡言亂語,陳子魚知道他心裡其實很亂。這樣語無倫次的話,印象中付叔叔無論如何也不會說的。可是現在他連自己的意思都表達這麼混亂,陳子魚知道他已經抱定了必死之心。
兩行清淚從陳子魚的臉上滑落下來,她看著付青鱗哭泣著說道:“付叔叔放心,王爺不會為難你的。”
付青鱗忽然哈哈大笑道:“漢王?當世之梟雄,若是因為小姐和嘉兒的緣故動了私心,我反而看不起他。若是不利用小姐和嘉兒逼我招供,那隻能說漢王也不過是個婦人之仁的偽善之人罷了。跟著漢王這樣的人,小姐或許也會受些委屈吧?我倒是好奇,漢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陳子魚流著淚道:“付叔叔,子魚瞭解漢王,他……他不是如你想的那般。”
付青鱗笑了笑道:“凡大成大就者,什麼會是善人?”
正在這時,第三輛馬車上下來的趙大恰好聽到這句話,他走到付青鱗身邊,微微笑了笑道:“原來,在你心裡看人還是以善惡來區分這麼膚淺幼稚?”
說完這話,趙大也不理會付青鱗的驚愕,對陳子魚說道:“王爺還在等,王妃還是先進宮吧。”
陳子魚點了點頭,回身對付青鱗說道:“以兵兇行大善之事,唯王爺一人。付叔叔,待你見過王爺之後,自會有所悟。”
付青鱗沒有見到劉凌,因為劉凌根本就沒打算見他。他是西夏一品堂的掌舵人,對劉凌有著一定的瞭解。在他的印象裡,劉凌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若不是這樣的人,也不會有今天這般成就。可是,今日到了南昌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對這個已經透過百般途徑詳加了解過的漢王,還是一點也看不透。
進了皇宮之後,內侍就在門口等著。內侍跟趙大和陳子魚低語了兩句之後,就帶著付青鱗到了一處偏殿。殿中,流著淚的嘉兒正在等著他。然後,嘉兒就帶著付青鱗出宮上了一輛馬車,在監察院護衛的保護下走了三日三夜,途中換了無數次車馬,換了無數次路徑,終於在第四天的傍晚到了一座青山腳下。
下了馬車之後,嘉兒將付青鱗攙扶著走進一座建在半山腰的小小道觀。
付青鱗進了門才發現這片建築竟然很大,遠不似從外面看起來那麼侷促。進了後院之後,付青鱗忍不住問嘉兒道:“漢王他讓你帶我來這裡,究竟要做什麼?”
嘉兒將付青鱗有些凌亂的衣衫撫平,抬起頭說道:“父親,王爺說,你是西夏一品堂的掌舵人,嵬名曩霄發現你被帶到大漢之後肯定會派人來殺父親。王爺選了這個地方讓父親暫且隱居,待平定北方,建立新都之後再派人接父親和我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