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接過來就喝了一口,手裡卻捨不得著茶水的熱氣,拿在手裡邊不放下。
靜池看著那兩個小丫頭的心下緊張,也只是笑笑。毫不介意的揮手讓他們出去。兩人雖然對讓他跟面前的人獨處有些不放心,卻不敢公然的違命。不甘不願的出了門去。也不走遠,就近近的待在門邊。
“如何?”等兩人出了門去。靜池在坐椅上向他輕輕的一傾身,微微的笑著問,笑的時候,他的眼睛裡依然還是極穩極利。
“好茶。郡守大人還真是不隨便,到這種地方來,也還帶著這般的極品。”他又喝了一口,淡然的答。語氣卻聽不出是褒是貶。
這話裡兩人都是各有所指。靜池笑上一笑,他慢慢的把一杯熱茶喝完,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你若是不滿,那丫頭,沁——可以任由處置。”靜池緩上一緩,依然是帶笑淡然說著,
“靜池郡守真是可怕的人。”他慢慢的開口,也不回答他的提議。同樣看不出喜怒。“只不過郡守大人說的話也有理,那樣的場面,任誰動的手也難說是對是錯,只不過安排這樣的一劇的人,當真是好算計。”
“我是有讓沁做得徹底些。”靜池正色起來。“只是不想她把事情做到如此。”
他微微的眨起眼睫來點了下頭,算作是對靜池這句話的回應。手裡飲盡茶水的杯子片刻間已經涼了下去,他便自己動手斟了一杯,淡淡的又讚了一聲。“好茶。”
靜池細細地看著他把這件事做完,一點點小動作都看得仔細。見他取杯傾茶一個小動作裡,卻分明雍容優雅,那樣的大方淡靜在一方陋室裡也平添光華。短時間裡極對學不來也裝不出的。若不是以生俱來的氣度,也必是從小極度良好的環境教養之下才能養成。
心思這樣一想,神色卻絲毫不顯。等他倒好了茶。先嘆了一聲,方才淡淡開口:“我也不是就為了問出方法來才這樣草菅人命。只不過——“
“滅口!”他輕輕的截口。“就算是你不做也會有別人來做。”
“原來你知道。”靜池笑色裡終於略有些驚訝,在椅子上小範圍的挪動一下,換了個看看起來更舒服的姿勢。“水滴那孩子還分不清人心險惡,也分不清在什麼人面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那孩子在家人面前,無論什麼事,只要他知道的都是問什麼就答什麼。他們自己太過於貪得無厭,在我這邊收了錢還不夠。還想在別處也撈到好處。知道得多,話又太多的人,只有永遠閉口,才能叫人安心。”
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就像是喝水一樣的平常,語氣裡的決絕卻沒有一點兒轉折的意思。可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喝過水,放在桌上的另一盞碧色的茶水,他就連一滴都沒有沾過。
“我知道。”這才是水滴的家人不聞不問的原因,任著水滴往他這裡跑的用意所在。知道水滴向來活潑多話,也知道他家人暗地裡透過水滴打探著他的事情,也知道用他的訊息換了不少好處。可這段日子是高興過頭了,還想著別處的好處……
正如靜池說的知道太多,話又太多。不懂得知足收斂,就算是過了這一次,難免沒有下一次的取禍之道。或者,從不懷好意撿到他那一日起,就是這家人的取禍之道。他輕輕地嘆一聲。垂下手來。反而抬起眼來看著靜池。“他們在你的手裡吧?”
“要找他們的的人,可不是我。”靜池坐得很隨意舒服,漫不經心的答。突然很有趣般的笑起來。“而且人死沒死,不用問誰,找他們的人自然有特別的方法知道。只不過本來放任不管的必死之人,卻還沒事,這對他們來說可是很不得了的事情。所以不關我來找你,別人也會來找你麻煩。”
“仙族?”他只略略的一想,靜池語一落,便隨便的問了一句。
“跟你說話還真是輕鬆。”靜池笑得開心。“也跟他們有點關係。我要找你,他們要找那兩個人,很不巧,這一家人自己湊到了當中。會把他們在找人的訊息透漏給我以圖帶價而沽,自然也為會了錢——給我找些麻煩。反正要讓他們閉嘴,我不過再給他一點點對他來說很重要的訊息。看看有什麼結果。”
他點點頭,喑然不語。
“可是水滴這次卻什麼都不肯說。”靜池看著他,神色裡一片探詢的意味。
“在孩子面前做得過了些。“他冷淡的補了一句。那是因為他跟水滴說過是兩人之間的秘密,所以孩子才不肯說吧。可就算是說了,過了這一次,那下一次,再下一次,他不可能每一次都能護得所有人周全。而且就算是有那樣的方法,救不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