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下的影子一直沿伸到了屋的另一頭,整間屋全是他的氣息。月光真適合他,玉一樣沒有血色的人,多了份清冷的高貴,神祗一般,居高臨下,道:“百里藍求錯了人,就算是你來,也沒有用。”沈宸的眉頭越皺越深,看著尚穆的手隨意地就搭在了還在發呆的路荻肩上,半晌,才抬起頭,看著尚穆,冷冷道:“我不是來求你,十八。你現在元嬰未成,而這具身體……也已命不久矣,就算百里藍躲不過天劫,你們也不過是五十歲笑百歲,何必呢?魂飛魄散不是好玩的。”尚穆垂下眼簾,看著路荻,伸手順了順她的頭髮,突然勾起唇笑了笑,道:“所以,從現在起,我要做一個不學無術有權有勢的國師,每天帶著一群狗奴才,吃喝玩樂,沒事欺負欺負人,調戲調戲良家婦女。”“你……在說什麼?”沈宸做著一邊皺著眉,一邊睜大眼的高難度表情,有些結巴地看向尚穆。尚穆點點頭,笑著又重複了一遍,最後加了一句:“如果這一生就是如此短,這樣過人生,是我的夢想。”
憐香樓
沈宸徹底無語了。看著尚穆半天沒說話。倒是路荻抬頭看了眼尚穆,笑了,這人……看上去氣派十足,象是個長年裝模做樣的人,沒想到竟還有些情趣。尚穆看著路荻也笑了,抬眼對沈宸道:“關於百里藍的事休要再說,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沈宸微微皺眉,也沒再說什麼,一撐手,人已到窗外,握住趴在窗前的路荻的手,道:“走吧。”“芳芳不能走。”尚穆輕輕一壓,根本不給路荻說話的機會,路荻就整個地被壓在了窗欞上,尚穆就站在她身後,從沈宸的角度看過去,這樣的姿式還真是曖昧,不由火從心起,抻手就向要把尚穆的手扛開。一來二去,兩人就在路荻的上空打了起來。趴在窗欞上很不舒服,硌得慌。本來沈宸突然冷淡的態度就讓路荻心情鬱悶,聽到頭頂上呼呼呼刷刷刷的,又是鬥拳又是鬥法,路荻心裡更是煩燥。這二人一個要走一個要留,根本沒問過自己,好象都是由他們說了算一樣,他們的事跟老孃……不,本八哥有什麼關係?!咱心情不爽,不奉陪了!路荻手在自己頭頂一劃,瞬間恢復原形,那二人鬥得正熱鬧,突然見此變故,均齊心齊致地往路荻身上揪去。路荻早想好了,根本沒展翅,順勢就往地上栽。那二人伸手的方向全都錯誤,等再回轉手勢時,就見路荻已擦著地面劃到了三尺之外,往空中衝去。沈宸收了手,話都不多說一句,就化作白光追了出去。尚穆看著沈宸的影子,微挑眉,沒有動,只是站在窗前,小聲道:“這小丫頭挺有意思。不但飛,竟然還在飛的時候加了御風術。咦?那個後面跟的是……?”尚穆看清之後突然笑了,喃喃自語,道:“這個季節夠清風受的!”說著,打了個哈欠,慢慢回到床邊,睡了。沈宸雖然化成鳥可以飛,但畢竟不如路荻來得那麼嫻熟。更何況,路荻加了御風術之後更是快了幾分。還在身後不斷地放著各種小法術,又是煙霧,又是雨,又是冰,雖然沒有大的傷害,卻非常阻礙飛行,弄得沈宸簡單跟在喜馬拉雅山頂上飛一樣困難。沒追出多遠,沈宸就在一團煙霧中鑽出來後,追丟了路荻的身影。沈宸知道路荻肯定也沒飛遠,可這已是京城的繁華地段,著名的花街柳巷,越是這半夜的越是熱鬧非凡。各種味道與聲音嚴重地干擾了沈宸的尋人計劃。沈宸繞著四周找了幾圈終是沒找到蹤影,又是無奈又是擔心。如沈宸所料,路荻見到人多,趕緊就找了個大院子的陰暗旮旯降落。路荻在古代呆了這麼久,傻子也知道這半夜裡如此熱鬧的地方是何地,自是不敢化成小姑娘,可是路荻此時的妖力卻不會隨意變形,只能變成那個小姑娘的模樣。無奈之下,只好藉著小姑娘的身體,做了一個外在裝束的改變,為了省妖力,還是化為一身玄衣,只是男裝上身之後,幸好不是波霸,路荻轉了個圈,滿意地看著自己變成了一個俊俏又有點酷勁兒的美少年。雖然沒到過青樓,但路荻此時心情不佳也大大地打擊了她的好奇心。冷著臉,慢步走進脂粉堆。回頭從窗戶看出去,見沈宸還在煙霧裡鑽,心情更壞。低下頭就往裡衝,卻被一張大胖臉笑盈盈地扶住手臂攔住。一見這花枝招展的老女人,青樓裡出現這樣的女人……路荻立刻反應過來竟然是個鴇母。見她笑得諂媚,路荻心生厭惡,甩開她胖胖的手,沒等她說出一個字,就拿出一張銀票貼在她臉上,道:“一間乾淨房間,一桌酒菜,一個琴師。餘人勿擾。”來青樓不叫姑娘陪已經夠怪的了,如果再不叫個琴師,那真是招人注目了。路荻此時躲人,並不想招事,除了沒叫姑娘,其它的跟從前電視上學得也似模似樣。路荻本能地選擇用的是沈宸的聲音,說完又有些後悔。第一次用自己的口技出來混,竟然還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