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後,她等了兩天,等到魏瑾泓回了通縣。
賴雲煙讓丫環請了人,杏雨回來回,大公子馬上來。
“去徹壺熱茶上來。”
“是。”
茶還沒端上之前,魏瑾泓就來了,身上的翰林院常服還未換。
“大公子,請。”賴雲煙伸手,朝他作了手勢。
“嗯。”魏瑾泓掀袍盤腿坐於了檀木桌前。
賴雲煙隨之坐下。
這時丫環端來了茶,等她放下後,賴雲煙與人說道,“你們都下去罷。”
“是。”
丫環們退了下去,賴雲煙伸手給魏瑾泓倒了茶。
待倒好,魏瑾泓抬手拿杯喝了一口後,她也輕抿了一口,張口開門見山地問,“刑部是兄長之意,還是您之意?”
“你未問?”魏瑾泓抬眼看她,目光深沉。
“未問。”
“蘇大人的意思,六部震嚴兄至少要巡三部,刑部正好上個都官出事,便缺了個空,震嚴兄便上去了。”
“那都官是因育南案出的事?”
魏瑾泓頷了下首。
“您明知,還是讓他去了。”
魏瑾泓勾了勾嘴角,“我能擋震嚴兄的前路?”
她兄長是什麼人,她自是清楚。
“魏大人。”
“嗯。”
“您先前是不想我插手是罷?”
“你想插手了?”魏瑾泓淡淡地看著她。
“就如您有不得不為之的事一樣。”賴雲煙坦然地看著他。
他算計了她兄長入刑部,其因也有她兄長的野心,賴雲煙也不想怪到他身上去。
她所能做的,只能是幫一把。
“你要如何插手?”
“朝廷的事,我一介女流之輩,自是插不上手,但魏大人,此事之間,一個都官都有事,何況您這個被皇上親賜的主事官?”
魏瑾泓摸了摸手臂,暗忖她知情多少。
“我會尋法子,替您去育南把從犯安全押送上京受審,您看如何?”
“你又要找黃閣老的人辦事?”魏瑾泓問。
黃閣老,只其傳聲,不見其人,只拿銀錢辦事的人。
下至市井之流的混混之爭,上至暗殺朝廷命官,只要價錢合適,他都接。
他上輩子查了此人一輩子。
朝廷上下,他查遍了所有姓黃之人,其中暗探無數次,也並沒有得來他想要的訊息。
便是那幾個皇親國戚,他也全清查了一遍,也沒有查清此人是誰。
“我找誰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大人得到你想得到的,我兄長也能得到他所要的。”賴雲煙覺得魏瑾泓最好還是見好就收就好,她都自動上勾了,他卻還想順藤摸瓜摸出黃閣老出來。
上輩子他查不到,上輩子,他也是別想知曉了。
“如若我不接受?”
“您不想接受?”
魏瑾泓這時直視著賴雲煙,淡淡一笑,“我不想。”
他看著她臉色大變,他嘴角笑意更深。
笑過後,他看著她變得冰冷的臉,扶桌站了起來,與她道,“想想孩子的事。”
她想讓他扶持賴震嚴,那他們之間最好有一個兩家血脈的孩子,要不然,他們誰都不會相信誰。
魏瑾泓在她審視的目光走出了門,走到了自己的屋中,握了握髮疼的手臂。
“公子。”燕雁攜信進門來。
“何事?”魏瑾泓鬆下了手,語氣平穩。
“接到從洪峰山送來的信。”
“所說何事?”
“說江鎮遠已沿官道,向京城行進。”
魏瑾泓抬眼慢慢看向他,燕雁垂下眼,不敢直視。
“拿來。”魏瑾泓突發了聲音。
“是。”
魏瑾泓開啟信,逐字看過後,他冷下了一直含在嘴角的溫笑。
“公子。”翠柏在門口叫了一聲。
“嗯。”
“扶桑說,她受夫人之囑,給您送補湯來了。”
該來的從不來,不該來的一直來。
“無須。”
“她說今日公子再不用,她無顏見夫人,只能跪死在院前。”翠柏硬著頭皮道。
“那便跪著。”魏瑾泓再把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公子。”燕雁跪於他身前,遲疑地叫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