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她再施展此術,直如吃飯喝水般簡單,半點隱患也無,只因不需再時時分心提防,無論遁速,飛劍威能,抑或劍式變化,提升遠非一點半點!
鍾離晚秋,許戀碟和褚逸夫師承蒼山劍派,乃是以劍術入道,焦璐此時的成就,正是自身苦苦探尋的無上境界,如何不心嚮往之?三人心中羨慕,也趕緊說出恭賀的話來。
仙府中其餘人等自然不甘落後。
焦璐欣然受了,乘著心情大好,給一幫小輩講起劍術來。
記得當年聽焦璐傳授劍術,已然過去七八十年,許聽潮不禁心生恍惚。奈何緬懷不多久,就被安期揚叫醒,讓他時時注意大陣,萬一再有雷靈子闖入,定要立即捉了來……
……
鬼車界,太虛破開虛空處,漫天雷霆並未收斂。
方圓數千裡的虛空,彷彿破了千百個洞的氣死風,大小不一的千百簇雷電正張牙舞爪地肆虐,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住那一道百丈粗細,直衝霄漢的陰氣巨柱!
一座數千丈長,百丈寬的純金拱橋架通陰陽,一面萬鬼同嘯,一面炊煙裊裊,那百丈陰氣巨柱就立在金橋正中,不向任意一方偏斜,已將金橋中斷染成了墨黑!
“欒道友所修功法如此奇特,附魂甘拜下風!”
之前那豪邁的聲音響起,金橋就忽然淡去,彷彿從來不曾出現過。
“咯咯,還有哪個不服?”
欒凌真卻不收斂渾身氣勢,聚斂的陰氣巨柱反而更盛了幾分。
“道友說笑了,我這萬年老三都不是你的對手,何況他們?再者,太虛道友修為只怕還在道友之上,卻至今不曾出手!如此算來,即便在那極西混沌處,有事先佈置的諸般手段輔助,我等拼盡全力,也斷然留不下兩位。幽冥和玄陰兩人與我等相約,此刻卻不見蹤影,他們爽約在先,也怪不得我五人不盡力,告辭!”
話音方落,虛空中五個身影便齊齊一拱手,扭頭邁步,挪移而去。
欒凌真這才散去聚來的陰氣,面上露出幾分憾色,過了一陣,轉身向某處虛空一禮:“多謝太虛師兄護持,否則我那兩個徒兒和一眾門人,即便有大陣護持,也躲不過這般劫難!”
這少婦直起身來,心有餘悸地看了看方圓千里內逐漸收斂的雷霆,擔憂道:“那極西處雖有他們佈下的手段,但以你我二人之力,只須稍微費些功夫,就能破除殆盡,為何還要讓許家弟弟從此處遁入那巨人界?雖說他有仙府護身,但這般絕域中,指不定有什麼不可預知的兇險!”
太虛現了身形,緩緩開口道:“許師侄此去,未嘗不是一次天大的機緣,何必再多造殺孽?”
……
許聽潮一行人果然遇見了麻煩。
大陣之外,不知何時罩了一張紫色雷霆大網,將仙府往某個方向拖曳。
焦璐已然停了講道,秀眉微蹙,看著陰陽五行池上方的影象半晌,才不確定道:“此雷色呈深紫,觀其氣息,也屬我玄門正宗……陶師兄,可是那神霄五雷中的紫宵神雷?”
“只怕未必。”陶萬淳思索一陣,才凝重開口,“溟州飛雷洞雷闖天生便能驅使此雷,師妹也不是未曾見過,當知與這雷霆似是而非。”
“雷政乃化形妖修,真氣中帶了妖氣,驅使的紫宵神雷自然有些不同。”
“陶師兄,焦師姐,何須這般爭吵?此人以雷網束住我等,哪會安了好心?照我的性子,直接將他糾出來,狠揍一頓不就完事兒了!許師侄,你說是也不是?”
安期揚這法子果然直接,奈何許聽潮能將鈞天仙雷大陣放出,卻因為修為低微,根本不能操控半點,如何找到藏身雷域那窺伺之人?再則,那人能將雷法使得這般出神入化,豈是好相與的角色?只有知曉了這法術的根腳,才好做出最合適的應對。
不過許聽潮並非半點法子也無。那人以雷法束住大陣,自是想要將仙府拖到某個特定之處,若讓他得逞,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兇險。因此許聽潮一揮手,打出道手臂粗的灰濛濛光束,彎彎扭扭地衝出仙府,攝住大陣之外那紫色雷網!
灰光雷霆方才接觸,許聽潮就渾身一震,只覺一道烈酒般的奇特真氣循著灰光灌輸而來,注入體內那紫府鎮魔碑所化的“鎮府靈碑”中!
許聽潮翻手攝出一團滋滋做響的紫色真氣,引來眾人注視,他卻忽然露出古怪的神色。原來那雷網中傳來的真氣,忽然變得綿長醇厚,由“烈酒”變作了“老酒”,甚至還帶了幾許歡喜的情緒。
“這真氣……虛境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