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直是瞪得牛大。
少年卻似沒有興趣與他多談,他拱了拱手後,慢慢說道:“高府就在左側巷道,前行二百步後左拐五十步便可入內。男子漢大丈夫生於世間,哪有這麼多想做而不敢做的事?阿武,依我看來,你家蕭郎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登門拜訪,能見到故人,我父母雙親,斷然只有歡喜的道理。”
說到這裡,少年徑直越過阿武,走出幾步後,他停下腳步回頭說道:“對了,隋國管律法的那個蘇大人,也帶著兩個好友來到了建康街上,約莫明日便可趕到杭州,不知蕭大人有沒有興趣一見?”
大大方方的向蕭莫提出邀請後,少年哼著曲,繼續朝前走去。
如此走了一刻鐘後,少年停下腳步,朝著身後一個角落處瞟了一眼後,裝模作樣地拭了拭眼角,無比悲傷地說道:“有所謂孤陰不生,獨陽不長,這人要成雙,雁要成行,罷了罷了,蒼天生我,那是知道我心憂天下,是要讓我普濟世人啊。”
聽到這裡,成史雙眼一瞪,忍不住嘀咕道:“明明是郡王和王妃生的你,關蒼天甚事?”
被他攪了興頭,少年回頭瞪了一眼,不過轉眼,他又看向那個角落,昂起頭,以一種感喟憂傷的語氣說道:“成叔,你把那個小姑子喚過來。”
少年指的,是站在不遠處的角落中,正痴痴地望著酒家裡買醉的蕭莫發呆的一個少女。
那少女不過十七八歲,面目嬌俏秀美中,透著幾分英氣,在這南方之地,她卻穿著北方女郎喜歡的靴子,那修長筆直的雙腿,還有小巧腰間暗藏的短劍,都可以看出,這少女不是弱不禁風之輩。可她眉目緊鎖,看向蕭莫的眼神中又是痴苦,又是深情,彷彿便這般遠遠地看著,便值了夠了。
對這個與蕭莫一樣,也在杭州城中出現過大半個月的少女,成史也是知道的。他點了點頭,大步走向那少女。
不一會,那少女便過來了。
蕭莫坐在酒家裡,正呆呆地看著阿武的陳述,聽著聽著,看到那個少女熟悉的面孔,以及正與少女低語著的少年,他眉頭一蹙,低聲道:“他在幹什麼?”
轉眼,蕭莫苦笑道:“這般他對我一清二楚,我對他毫無所知的感覺,可真是不好。阿式,你去一下,把高家這位小郎君的所作所為收集收集。”
“是。”
阿式一走,蕭莫堪堪轉頭,便看到那總是遠遠躡著自己的少女,在聽了少年的一番話後,咬了咬唇,然後提步向他的方向走來。
那混帳小子在幹什麼!
蕭莫大為警惕,他眉頭大蹙,狠狠嚥了一口酒水。
不一會,少女步入了酒家。酒家中食客上百,來來往往的人流不絕,可她的眼中卻只有一個人。
痴痴地看著蕭莫,少女貝齒咬唇,鼓起勇氣來到了蕭莫的幾前。
低頭看著蕭莫,不等他開口,少女已紅著臉大聲地說道:“蕭郎,我來找你了。”此刻正是午時,正是食客來來往往,酒家最熱鬧之時。饒是四周人聲鼎沸,奈何這少女的聲音著實不小,愣是清清楚楚地把所有聲音都壓了下去了。
就要蕭莫暗叫不好時,羞紅著臉的少女,不顧四周投來的目光,朝著蕭莫徑自大聲地說道:“蕭郎,阿音歡喜於你。三年了,阿音戀你三年,跟隨你三年!這三年中,阿音從荊州追到建康,又從建康追到杭州。”
以一種清清脆脆,大而響亮的聲音說到這裡,少女阿音突然眼圈一紅,聲音也陡然弱了起來。她低下頭,哽咽著說道:“蕭郎,別不理我。阿音不知道,什麼叫因色而愛,也不知道什麼叫因愛而悲。阿音只知道,見不到蕭郎,這一生便只剩有了悲苦!千千萬萬人中,蕭郎卻只有一個而已!哪怕阿音明日便死,哪怕阿音這一生註定孤悽,阿音也覺得,只有與蕭郎在一起的樂趣,才算得上真樂趣!”
說到這裡,一滴又一滴滾圓的淚珠,在陽光下劃出七彩斑斕,緩緩濺落在桌几上……
這是陳國,這是杭州。
千百年以來,這南人便多有才子佳人,文士墨客,他們多愁多感,他們顧慮萬千。
千百年來,這裡不缺乏痴男怨女,卻斷斷沒有一個少女,敢當著眾人,把自己的一顆痴心,這麼明明白白地捧在一個男子面前。
語帶幽怨,其情動天。
不知不覺中,四周的食客中,竟有紅了眼眶的。
不知不覺中,已有不少人乞求地看向蕭莫,求著他給予這個痴情可憐的少女一點回應。
若說江南多騷客,蕭莫這個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