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的一日。
所以這兩方思路一定會打架。
不過,不論這兩方想法誰對誰錯,朱家開設的學堂就是將西域來的‘哲學’理論擺上來,作為正式課程教導了。
大郎兩人在學堂中旁聽數月,自覺受益匪淺。兩人也與朱家子弟也相處甚厚,許是將在廣州停留到今年的三月,然後將啟程離開廣州,北上回歸中原。
華苓看完了信,微微一笑。在和丞公爹的談天裡她就聽說過了,朱家人,大致是大丹目前的高層次群體裡最開放的一個群體了罷,能這樣開放地接受舶來的思想,他們簡直是丹朝人中的異類。
而且異類得很有遠見,朱家人看得出哲學的價值。不同思想方式的碰撞,最容易產生出更新、更有創造力的東西。
就這樣來看,晏河當真是太小看這個世界的人了,越是敢開放,越是能包容,就越是強大。
她對自己的定位也越發清晰,她不是俯瞰眾生的上帝,她只是一個小人物,力量微渺,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就比什麼都好。這個國度在充滿活力地發展著,它自己就很好,根本用不著什麼人自以為是地去幹擾它。
至多在到了大丹的要害關頭,她會力所能及地推上一把。這個國度裡能人志士無數,她只要推一把,該做的都會有人去做,不止她一個看得清利弊。
比如東南海域裡的那條運河,即使要花上四五十年去建造,它才能真正派上用場,那也是好的。
馬六甲海域島群眾多,地形複雜,養了無數的海盜。大丹的軍隊如果想要親自控制,會導致兵力太過分散,很容易被各個擊破。所以一直都是冊封土著王,間接掌握的。
但開鑿運河所處的位置地形卻很簡單,大丹的海軍完全可以集中兵力,駐紮在運河兩岸,牢牢將水道控制在手裡,所有過往進行貿易的船隻都會捏在大丹手上。大丹將擺脫太過依賴馬六甲航線的問題,佔據更多的主導權。
現在也是東南海域那些小國最弱、大丹極強的時候,東南海域各國都是年年對大丹臣服、年年朝貢的,這時候不做這件事,更待何時。
至於開鑿運河時,那東南國度的子民將會大量被大丹徵調為開鑿勞役一事,華苓的心只是軟了軟就硬了,她屬於大丹,她站在大丹的角度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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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過去的冬天十分寒冷,顯聖二十一年的春天也來得特別晚些。不過即使如此,到二月底的時候,金陵城裡總也遍地新綠,丞公府裡栽種的二月蘭和梅花都開了。
年年都要踏春,到二月底的時候,謝家人也和往年一般,齊家去城外的青波河邊玩了一日。不過比起去歲的上巳日踏青,一家姐妹都覺得少了些什麼,湊在一起一合計,才道是因為今年時間不巧,大郎離家在外,王家人和皇家也都不在,衛五也不在,自然冷清。
踏青回來沒過幾日,陳少監家遣官媒上門來了,要為家中的二郎求娶謝二孃。陳少監的官稱是是秘書少監,從四品秘書少監,掌管古今圖籍、國史實錄、天文歷數等等,這個官位並非實缺肥缺,在朝堂中算得清貴一流,歷來能坐上這個位置的官員,在名氣上必是清正而且博學的。
陳少監的家族不大,也不像王謝這樣已經傳承數百年,而只是在丹朝立朝前後,因為從龍之功得了機遇,發展起來的。
陳二郎是陳少監繼室之子,身上並無官職,十八歲。謝丞公相過了他,眉目清朗,為人不錯,是個有見地有能力的,便定了下來。在這之前,也陸續有不少人家上門求娶二孃,有江南世家為家中庶子求娶,也有同進士出身的寒門學子,但謝丞公直到這時才應了。
訊息出來,華苓便帶著些禮物到二孃園子裡道賀,三五六娘幾個也都在。
“恭喜二姐姐,這回真正是快要嫁啦!”華苓笑道。
二孃在繡些出嫁後能用著的帕子汗巾等小物,面容紅撲撲,雙眼發亮,擰了一把華苓的臉蛋子笑道:“多謝了九娘。”
華苓歪頭看看她,心想,還以為二孃聽到這個訊息,怎麼心裡也會有些失落的,畢竟前面她不是頗為喜愛那個美男子諸清延?便問:“二姐可見過那陳家子呢?”
二孃搖搖頭:“不曾見過。”
“若是長相不俊美的話。”華苓眨眨眼,把姐姐們看一圈:“那也無礙麼?”
五娘斜眼看著華苓的呆樣,努努嘴道:“長相不俊美,也不能不嫁呀!小九你都在想什麼呢,二姐又不是那晏河公主,怎會因為郎君不好看便不與他過日子。”
“哦,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