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八年,西元1919年一月六日下午,沿著西北實業路,這條西北最華麗、最繁華的街道,但此時街面上顯得有些冷清,並是因為室外的底溫,而是因為大多數公共場所因防疫令仍然關門停業,那些掉光樹葉的樹下大街上,一隊汽車駛了過去,在四輛黑色的336轎車中間是一輛100型高階轎車。
在汽車前面開道的是穿著邊防軍的皮質風衣制服,又都戴著鋼盔的摩托車隊。在那輛100型高階轎車的車頭燈上飄揚著兩面小旗子,一面五色國旗,一面鐵血旗,在西北只有一個人的座車同時懸掛這兩面旗幟,司馬的座車。
坐在車內的司馬神情異常的嚴肅一聲不響。一動不動地坐著,穿著身上的大衣的衣釦全部扣緊,戴著一頂硬帽簷幾乎卷摺起來的深灰色帽子,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視著前方。
坐在寬闊的後座的角落裡的楊永泰同樣一言不發,靜靜的看著車外。車隊很快便駛入了邊防軍戰時指揮中心。
“先生,兩個小時前,聖葉卡捷琳堡西伯利亞遠征軍司令部發來急電,紅俄第五集團軍約十萬兵力對伊熱夫斯克發起了進攻,第167團團長風雨天按照命令接管了防務,截止到目前,第五集團軍已經佔領了半個伊熱夫斯克。”
身為邊防軍參謀長的王公亮看著報告道,在零下三十度的酷寒之中冒著風雪長途跋涉上百公里,儘管對方是邊防軍的敵人,但是王公亮仍然不得不在內心佩服對方的勇氣,更是感嘆斯米爾諾夫的果斷,在行軍的過程中會有多少俄軍因凍傷截肢?會有多少人凍死,儘管不知道數字,但絕不會少到那裡去,但正是紅軍的這種出其不意,造成現在的局面,即便是邊防軍參謀部也從未考慮過,俄國人會在這種酷寒下派出大軍,冒著風雪不惜代價的步行跋涉襲擊伊熱夫斯克,以切斷喀山前線的補給線。
“告訴我,那裡的戰局現在怎麼樣了!”
司馬的嗓音此時顯得有的些沙啞,這種沙啞是來時一路不停吸菸的結果。
“先生,風團長髮來的電報稱一定可以堅守到明天,而喀山前指對伊熱夫斯克表示無能為力,所以只能等待涅夫捷卡姆斯克的第十九師的增援。但是參謀部第十九師援曾伊熱夫斯克後,就可以改變喀山近衛軍以及我軍被包圍的局面!十九師到達伊熱夫斯克後,也只能營救第167團,確保167團不被全殲!如果第十九師不能在得到後繼增援部隊,第十九師亦很有可能在不久之後陷入重圍!”
王公亮說話時臉上未見一絲表情,對於目前的戰局,除非投入遠征軍主力,否則根本不可能有太大的改觀,但是……在歐俄地區投入遠征軍主力絕對沒有一絲可能!
照著現在這種添油戰術,最終遠征軍精銳會都毀滅於這種添油戰術,該死的!王公亮在心中忍不住咒罵道!如果可以投入遠征軍主力,或許俄國的戰事早已經結束了,甚至於邊防軍都有可能和德國……
但是軍隊必須要服從大局,為了國家的利益,軍隊只能打這一場自縛其手的戰爭,打著打著卻打出了一個要把自己賠進去的兩難的局面!
“……現在喀山在紅俄的全力反赴下,幾乎是疲於奔命,他們需要面對兩倍於已紅軍反赴,紅軍在火炮上亦有優勢。……”
聽著王公亮的對戰情的講述,司馬一直沉默不語,實際上對於此時喀山的困局,自己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儘管此時這一切和自己的最初的計劃有所出入,但是自己的內心深處甚至作好了最壞的打算,至少此時還不算太壞。
“該死的烏米揚諾夫!”
如果說要詛咒的話司馬只能在心裡去詛咒那個俄國人,如果沒錯的話,他是想爭取未來在談判桌上的主動權,想用一場所謂的輝煌的勝利去爭回那些他認為屬於他的東西同,他以為這麼做就能讓自己放棄嗎?自己認準備的東西絕不會讓給任何人!
司馬握緊的拳頭突然放了下來。
“立即命令冷御秋,西伯利亞集團軍立即再動員至少三個師增援伊熱夫斯克,我們現在已經沒的時間空耗!”
作戰室內的蔡鍔、王公亮、蔣作賓等人聽到這個命令時,都不禁一愣,對司馬的轉變感覺有些奇怪,畢竟大家在內心早已經做好準備,而現在先生竟然發生這麼大的轉變!
“沒聽到我的命令嗎?立即發出電令!”
見眾人沒做反應司馬厲聲說道。
“先生,我想知道這一次我們的底線在什麼地方?”
王公亮隨口反問著,畢竟對俄作戰計劃的核心擺在那裡,此時新途展開任何新的行動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