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身材高大,氣度不凡,那是久經沙場的大將才有的風範,面容和樓厲澤有幾分相似,不過多了幾分洞察人世的睿智和寬厚,他溫和地提醒袁天罡道:“袁道長,這……”
“哦哦,我倒忘了正事。”袁天罡一拍腦袋,“小姑娘,給你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樓陵樓將軍和他的夫人。”
果然是樓厲澤的父母。我連忙行禮道:“晚輩白微,見過樓將軍和夫人。”
樓夫人雖已到中年,但仍看得出年輕的時候定然是一位絕色佳人。她朝我微微一笑,其中的風情與韻味絕不是一般年輕小姑娘能比的。
“白姑娘不必多禮。”樓將軍爽朗地一笑,把我扶起來,又示意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袁天罡。
就見袁天罡換了一副正經表情,說道:“小姑娘,咱們也不繞圈子了。其實樓將軍和夫人有個不情之請。”
“不知是何事用得著白微?”這種大人物難道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袁天罡鄭重地看著我,緩緩道:“將軍和夫人希望姑娘能夠嫁入樓家。”
“咳咳咳咳。”聽到這句話,我活生生地被自己的口水嗆住了,“袁道長你就別可開玩笑了。”
“此事確非玩笑之話,我們夫婦是衷心懇求白姑娘能和犬子成婚。”樓將軍親自開了口,看上去竟然還有點焦急。
我轉頭看向樓厲澤,他卻只是看著我,並沒有反駁。
“這其中有什麼隱情你們沒告訴我吧?”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不是那種漂亮到天怒人怨剛見面就要把兒子硬塞給我的大美人。
樓將軍和夫人對望了一眼,最終還是袁天罡開了口,卻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小姑娘,可覺得樓公子腰間的寶劍有何不同?”
“那把劍?”我想起那黑色劍身上閃過的電光,“好像有驅邪的作用。”
“不錯。”袁天罡讚許地點點頭,“此劍名為龍淵,是我從崑崙山中無意間得到的。當我攜劍回到長安,龍淵劍竟在匣中長鳴不止,我一查才知,那時將軍夫人剛剛產下一名男嬰。想來是名劍遇主,以此示意。於是我便帶著龍淵劍造訪樓府,不料卻發現了一件異事。想不到樓公子天生戾氣過重,妖魔雖不得近其身,卻會被那戾氣吸引而來,所以樓公子才會被這把驅邪寶劍選為主人。可是,此種命格卻是大克至親之人,如果不能化解,至親之人都不得善終,命格之人也註定孤獨一生。”
想不到,這個總是一臉冷冰冰的人還有這樣的身世。我沒有去看樓厲澤的臉,像他那麼驕傲的人,肯定是不容許別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他的。我想了一會兒又問道:“那道長說的化解之法是?”
“至剛至烈之物,必以至陰至柔之物化之。唯一的方法就是與擁有水靈之體的女子成婚來化去自身戾氣。樓將軍和貧道苦苦搜尋了二十四年,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讓我們見到了這水龍紋啊。”袁天罡仰天長嘆,不勝唏噓。
我該說什麼好,難道真是老天有眼,把我這個帶著水龍紋胎記的人從一千年之後抓了回來?我看著樓氏夫婦,兩個人都是滿臉期望,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我真不敢想象拒絕他們之後那兩張臉上會出現怎樣絕望的神情。
我一把把袁天罡這老頭子拉到一邊,小聲地問道:“袁道長,難道除了這個方法就沒有其他的了嗎?”
“要是有,我早就用了。”袁天罡連連搖頭,“連水靈之體這種傳說中的東西我都抱上希望了,你覺得我還有其他辦法嗎?”
“啊?”怎麼會這樣,我有些垂頭喪氣。
“哎喲,我說小姑娘誒,這樓公子長得也是一表人才,萬里挑一,樓府的家底更是沒話說,不知道多少皇親國戚想跟樓家結親,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我差點被他這句話噎死,他老人家到底是道士還是媒婆啊,說的好像天上掉多大一寶貝砸我頭上似的。雖然好像是有那麼點撿到寶的感覺,可是!
“袁道長,這兩個人成親是要建立在一定感情基礎上的好不好?”我決定給這個老封建灌輸一下新時代的婚姻觀念,“要雙方自願才行的嘛。”
“這我明白。”袁天罡沉吟了一下,一把把我拉到樓厲澤旁邊,神情十分嚴肅地問道:“澤兒,你說你願不願意娶這個丫頭?”
我暈,這老頭子是怎麼理解我說的話的啊。我無奈地看向樓厲澤,希望他能解下圍。卻見他仍只是看著我,月光投進他的瞳孔,給那雙原本冰冷的眸子蒙上了一層薄紗。沒來由地,我的心突然微微一顫。
很簡短的幾個字:“我願意。”